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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凝着紧闭的殿门,脚下虚浮的紧,身形也开始摇晃。
去通禀的太监迟迟没有出来,谢嘉仪猛地跪下,嗓音喑哑:“父皇,求您见见嘉儿,父皇!”
殿门紧闭,如同山岳压在谢嘉仪心头。
沉默的压抑中,谢嘉仪脑海中走马观花般。
她想起幼时父皇将她放在脖子上骑大马。
奴才们战战兢兢说使不得,父皇却说:“朕的小公主是耀世明珠,当得起世间所有的宠爱。”
她想起幼时指着贵妃头上的凤冠说想要。
贵妃斥责她没规矩,父皇却冷眼斜着贵妃:“脱下来给嘉儿!朕唯有皇位要传给儿子,其余世间万物,朕没什么不能给嘉儿取来的。”
而此时此刻,对着正阳殿无可撼动的大门,谢嘉仪不禁泪流满面。
这时,右侧的宫道上匆匆走来一名内侍:“公主,太子殿下请您回公主府,莫要再参与此事。”
谢嘉仪愣了一会,才在在内侍的搀扶下起身。
可她不愿出宫,亦不听劝阻:“去东宫,去看哥哥。”
此时的东宫亦是大门紧闭。
隔着一扇门,谢嘉仪透过烛光看见太子靠坐在门后的身影。
那样寂寥而孤独。
谢嘉仪眼睛突的红了:“哥哥,父皇是头一回……连嘉儿也不见。”
门那头的谢朝玺深亦眼角深红。
他声音暗哑而坚定:“嘉儿,你回府去,无论父皇下定什么样的命令,你都不可再进宫来。”
“他求长生千万年,何须太子来继位,你不能再为我求情,否则连你也要被疑心,届时他心中……彻底不会再有亲情了。”
“嘉儿,你听话,你是公主,也只要好好做一个公主。”
出了东宫,凝着漫长的宫道,谢嘉仪打量这座四方城,第一次觉得如此沉重。
这时,一个太监奉着圣旨朝东宫而来。
谢嘉仪顿住脚步。
耳边传来那太监冰冷的宣读声:“太子失德,即日起禁足东宫,无召不得出。”
无时限的禁足,与囚禁有何异。
秋风仍带暖,谢嘉仪却只觉得彻骨寒凉。
翌日,一个消息自俱州传来。
流放三千里的陆相一家于途中暴毙,眼下尸首正停在俱州义庄,请示谢徽帝该如何处置。
谢徽帝批复:扔去乱葬岗喂狗!乱臣贼子妄想荣归故里风光大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