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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担心着肚子里的孩子,双手便胡乱推拒着,赶上陈廉奇小叔扭头的空档没防备,一用力便推倒了他。
偏巧他站在了楼梯口,于是她们俩眼看着陈廉奇摔下楼梯,后脑勺那块儿慢慢绽开了一大滩血泊。
陈廉奇小叔就这么死了。
她们姐俩也被吓得住院保胎了。
人命关天,这事是我家理亏,晚上我爹和我奶正商量着拿多少钱赔偿的时候,弥补一下损失时,院里的狗突然狂叫不止,门也被踹得叮当乱响。有人开始扔石头砸我们家的玻璃。
我爹见事不对,打电话摇人,人到齐了,便抄着铁锹和犁耙就冲了出去。
原本我爹跟他们商量好了,去空地上打一架。
可他们没打过我们家,转头跑回来恐吓我奶奶。
一大群大小伙子在院里将八十岁的老太太团团围住,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更长,长到完完整整地覆盖住了老太太的浑身上下。
奶奶一个激动,突发心梗,人就走了。
我家跟陈家前后办了白事,梁子也就从那时候彻底结下了。
可没想到二十年来互相使绊子的两家,因为拆迁政策的一条“独立户口自立门户的子女可单独分得一份宅基地补偿”的规定,无比默契地把村里唯二单身的我俩送进了民政局。
3.
我们俩曾经好过。我追的他。
我本来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的,只是知道他是爸爸口中的敌人家的孩子,是个坏种,是个怪胚,要远离,要躲避。
可他真的好看啊,剑目星眉,面如冠玉。
明明穿着不合身也不贵气的衣服,可他偏瘦削的身材套在里面衬得他徒然而生一股清傲之感。
我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说起来,和我弟弟还有关系。
我那未出生就惹上了一大堆祸事的弟弟从小就是个淘气鬼。
跟人家出去玩的时候,闹得太凶,掉进了淤泥坑里面。
爹妈出去卖菜了,他的玩伴们哭着来找我时,我也是懵的,毕竟那时候我也才十三四岁,算不上个大人。
我急急忙忙奔过去,看着那淤泥已然没到弟弟的肩膀了,心里一急就要跳下去救他。
可突然被人抓住了后襟,拽了回去。
扭头一看,便是那身姿挺拔的星目少年。
他抄起一根长树枝,向弟弟伸了过去,然后一点点回拉着树枝,将弟弟拉出了泥坑。
我抱着浑身是泥的弟弟瘫软地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后怕。
他却把树枝一扔,开始训话:“下次离泥坑远点,还有你,跳下去救不了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板着脸皱着眉头,神情像是一个古板小老头,可面容又是个清清爽爽的少年郎。
那天的阳光可真奇怪,像是偏爱他一样,照的他身上闪闪发光的,好看极了。
我好像就是那时候决定追他的。
4.
他其实很好追的。
我也就只是主动找他聊天、主动请他吃饭、主动约他出去玩了那么八九十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