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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心里不禁一热,双手忙握住张辅冰冷的右手,眸子也放出异彩:“如此,就劳烦张大人亲自传令。”
但张辅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知道此战不但关乎他们的生死,而且还涉及到大明朝的安危,万一朱祁镇之后的战术荒唐至极,那他便是大明的罪人。
想到此处,张辅解下腰间玉令,朝身后之人温言喝道:“邓栗,这事你去办,速速办完回来交差。”
一文官上前接下玉令,躬身接令:“喏!”
朱祁镇闻言,长眉不由一轩,目光顺着城外连绵秋雨望去,最后定格在一处小山丘上:“张大人,那地方地势隐蔽,此间又下着大雨,可否布置疑兵?”
不及张辅脑子转弯,朱祁镇道:“咱们不是有许多伤员嘛,可以借用他们的铠甲,用他们暂时不用的兵器挑起,以作疑兵。令外还需五百兵,偃旗息鼓,待也先大军混乱,再擂鼓呐喊以乱其心。”
张辅本能地有些拒绝这种化整为零的做法,太冒险了。
但眼前的朱祁镇似乎给了他一种无法拒绝的压抑感,最后只得妥协:“姚铣,你亲选五百人,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
“喏!”
朱祁镇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那人已经离去。
“投石机现在还有多少台?”
张辅老脸微红,屈身回禀道:“皇上恕罪,咱们半路上丢弃了不少辎重,目前投石机恐怕只有三五架。”
朱祁镇也不禁皱眉,在他的部署中,投石机可说是最关键的一步。
因为他要将所有的轰天雷、火炮弹药全部集中在这土木堡,然后三军撤离土木堡之外,等也先大军入城,用投石机将此处变成一片火海,然后趁机反扑。
只是现在只剩下了三五架,很难成事。
他将自己的布局说出,登时引起大臣们的窃窃议论,甚至争吵。
“不能毁!我明军每行一处,必安抚百姓,与他们秋毫无犯,怎能公然毁城?”
“皇上,太祖、成祖以及宣宗皇帝虽征途不断,但无不爱民如子,为此更是定下诸多法律,您......不可儿戏!”
......
见本朝的户部侍郎以及太常寺少卿等人联合一众文官纷纷劝谏朱祁镇,一旁的武将又不肯表态,英国公张辅并不说话,似在为难,又似观望。
如果朱祁镇之前的任性胡闹,只是为土木堡一战击败也先,那他韬光养晦的本事绝对算是一流。
可问题是,他到底保留了多少实力?
但他会错意了,朱祁镇如此安排,只是想调兵遣将,然后趁乱逃生,并没有想着打败也先,更不曾想过什么一雪前耻。
能在这节骨眼上活下去,已算是幸运爆满了!
朱祁镇不是个贪功冒进的人。
面对朝臣的争论与反驳,他抬起左手抚摸起了土木堡的城墙,缓缓握起拳头,重重砸在了城墙上,脸上泛起坚定的神情:“够了!从今天起,你们都给我记住一句话。如果这个世上还有我大明守不住的土地,那它也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我意已决,再有多言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