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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叫他的名字?烦死了,活得已经够糟糕了,还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吗?
“朱伟光,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那声音又严厉了几分,紧接着,声音的主人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单。
朱伟光睡的里侧墙壁上有面十字木窗,被单离开脸之后,强烈的阳光便照射过来,有些刺眼。他下意思地伸出手背遮挡,微皱着眉。
他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微眯着看向床边的身影,又在刹那间猛的睁大了双眼。
“妈!”刚过变声期的少年声音还带着点稚嫩。朱伟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年近四十的妇女。
“哟,把你吵醒又不高兴了?”李燕芳嘴上说着,又利索的将蚊帐挂起来,就这么站在朱伟光的床前。
李燕芳随意的绑着马尾,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短袖衬衫,腰侧还有一个补丁,下身是一条宽大的黑裤子,浓浓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看着李燕芳装作严肃,眼中却流露的那一抹慈爱,朱伟光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妈,我马上就来。你先忙你的吧。”
“那你快点。再赖床,我就把饭喂猪了。”
看着李燕芳转身离开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朱伟光将眼里的泪擦了又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咬紧牙,眼里一片坚定:“妈,我这次再也不会失去你了!”
朱伟光的家庭很糟糕,住在山顶上,到最近的小镇都要两个小时,况且他现在的年龄还小,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他是真正的寒门,贫穷寒酸落魄,连家里的房子都是竹泥瓦房,墙壁上时不时露一些稻草出来。
现在他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完整的家庭、健康的身体还有时间。
时间,距离2021年还有多长时间?今年又是哪一年?
等他收拾好自己去吃饭时终于知道了。因为李燕芳要出去打工了,是去一家沿海城市的纺织厂。她出去的那一年正好是1997年,朱伟光读高二的时候。
这一年,他正好十八岁。
“做得好,一个月可以拿一千!我跟萍姐都商量好了,后天就可以去了。”
听到这里,朱伟光默默往嘴里塞着米饭,他总觉得母亲之所以会得肺癌,跟她去纺织厂长时间吸进不良的灰尘有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