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唇鼻都是她熟悉的轮廓，却陌生至极。
“停车。”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临近小区门口还有十米左右，程越之不得不降缓车速，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他不解看着乔稚宁。
乔稚宁死死咬着唇没说话，直接下车从后备箱中将笨重的行李箱拖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乔稚宁！”程越之在背后喊道。
乔稚宁没有停下来，更是加快了步伐。
再多停留一秒，她的情绪便会失控。
608房。
乔稚宁开锁进门，将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都打开，驱散冷清。
乔家产业多，房子也多，但这套小高层公寓是她最喜欢也是最常住的。
因为，这里承载了她从年少到如今对程越之全部的感情。
乔稚宁看着客厅的墙壁，上面贴满了整墙自己和程越之的合影。
十六岁穿着校服拍大头贴，十七岁背着书包乘坐绿皮火车，十八岁窝在网吧卡座打游戏……
满满的回忆，一点点从乔稚宁的脑海中剥离出来，带着痛意。
最右边的一张照片，是乔稚宁十九岁生日那年，程越之吻了她的侧脸，被同学捕捉下来。
“我家丫头十九岁了还没谈恋爱，哥来给你开开光！”
那时的程越之，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啄。
薄荷的清香混着烟草气息，在乔稚宁的心底烙下了印记。
有酸涩，有甘甜。
但更多的，是对于两人关系的无力感。
看着照片，乔稚宁的情绪倏地失控，眼眶一点点涩红。
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程越之独自离家出走，没有拽着她一起去外滩，也许她就不会狼狈这么多年了……
乔稚宁转动视线，看向角落生灰的钢琴，微微恍神。
她从四岁开始学钢琴，获得无数金奖和证书，却止步在了十七岁。
为了程越之，她将弹钢琴的手生生变成了玩电竞的手。
从此不摸黑白键，只摸鼠标和键盘。
乔稚宁擦去钢琴上的灰尘，正要坐下来试音，却忽的看到一道光束从窗前晃过。
她一怔，蓦地想到什么，起身去了窗边。
公寓楼下，身穿单薄T恤的程越之倚靠着车身，手中的烟忽明忽灭。
在他仰头看来之时，乔稚宁一把拉上窗帘。
她怕再多一眼，自己便会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