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潮”。
潮起潮落之下,赶上潮起的那一批有勇有谋的人,也能够赚到点钱,甚至还有传说有脑筋灵活的下岗工人拿着买断工龄的万把块钱,搞了个小集体投资了个生意,现在事业是越做越大的事迹。
但也有像老王这样的,没什么本事,也没有任何依靠,要身体素质没身体素质,要技术能力没技术能力,进入竞争激烈的市场,怎么可能轻易找到工作?当然,有人还说,下岗之后去桥墩下蹲守零工,卖力气还是可以的。但老王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哪来的力气?
跳楼还有一个诱因,老王脾气拗,他已经认定自己点儿背,如今市场的缝隙,近乎被下岗工人们填满,哪还有他的一条活路?
老王剑走偏锋,终于打起了偷盗原厂子里的设备零件的主意。
可是,偷盗啊!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可耻的!是决不能容忍的!尤其对于一辈子都奉献在厂子里的老员工来说……生活的压力,名誉的扫地,被那些共事了几十年的老工友们抓住的窘迫,众目睽睽之下,老王感到颜面尽失,遂起了轻生的念头。
“徐厂长?您怎么在传达室的屋顶上?”满头冒汗,正捉急忙慌支好自行车的黎妘河吃惊地看到徐善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在徐善家里,她会喊“姑父”,但她只要踏进厂子里,就会立即改称呼。别瞧她年龄不大,但却是厂子里唯一的硕士研究生,而且还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不过,黎妘河却从来不仗着自己高学历,也不仗着厂长是自己的亲姑父就拿腔作势,反而行事做派老成稳重,甚至连衣着打扮也是偏向成熟干练,如果不是实际年龄才二十七岁,人们差不多都要忘了她还很年轻。当然,不仅仅是外表上的成熟,工作这几年,只要是厂子的事情交到她手里,就没有出过差错,因此徐善更加器重她。
徐善叹息了一声,面色复杂:“对面机械厂又有工人跳楼了,我上去看看。”
黎妘河呆了呆,她不敢置信:“这,这,这又有工人跳楼了?”
徐善苦笑:“是啊,他们厂子已经四轮改革了,原本两千余人的大厂子,现在还剩四百多个工人,这也意味着有一千多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