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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衾的车才重新启动,缓缓离开医院。
何一鸣一直住在高护病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照顾。
“娇娇。”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握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底满是欣喜。
正是早晨,看护准备推轮椅带他出去逛逛。何欢蹲下身子,笑道:“爷爷,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老爷子颤巍巍地点点头。
医院的环境很好,有一片林区,一片湖区。虽然天气冷,但雪后阳光灿烂,还是有许多病人出来散步。
何欢把何一鸣推到湖边。一大早,风不怎么大,何欢还是帮他盖好毛毯。
“爷爷,冷吗?”
何一鸣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听到,或者听到了反应太小,何欢没看出来。
从前何一鸣就喜欢在湖边钓鱼,总带着她。
所以何欢想,他应该是喜欢这里的。
她也喜欢这里。
安静,闲适。在生与死面前,尘世的喧嚣与嘈杂都化成微不可见的尘土,不值一提。
“爷爷,你还记得乔以漠吗?”何欢顾不得冷,就地坐在他身边,瀑布般的长发落在膝盖上。
老爷子有点反应,慢吞吞地说:“乔……乔爸爸?”
何欢没想到他还记得,笑起来:“是啊,乔爸爸。”
她和乔以漠上幼儿园的时候,一次亲子日做游戏,他俩都没爸爸和妈妈来,最后就变成了她是“何妈妈”,乔以漠是“乔爸爸”。
她回来把这个当成趣事给何一鸣讲过。从此每次提到乔以漠,何一鸣就称之为“乔爸爸”了。
“爷爷。”何欢轻轻靠在何一鸣的膝盖上,“乔爸爸要订婚了。”
“娇娇……娇娇要订婚了?”老爷子双眼发亮,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喜悦。
“不是我。”何欢笑着抬头,“不是和我,爷爷。”
“哦……”何一鸣眼里有一丝迷惑。
“爷爷,我都已经三年没见到他了。”何欢喜欢和何一鸣说些她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话。因为何一鸣未必听得懂,听得懂,也未必记得住,记得住,也无法向外人言说。
“你说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何欢枕在他膝头,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连带着她的眼底像有水在其中流转,“他应该瘦了很多吧?他那么金贵的公子少爷,却在那么肮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