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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唏嘘之声。似乎,我已经成功忽悠住了这帮宦官。
磕完了头,站起身,太监们再唏嘘再动容,也还是要完成他必须完成的差事。老太监送上药碗,我接过来,他退下去几步,等着我喝。我将碗举到唇边,欲饮却停,我叫他:“公公——”
一众太监齐齐讶然,看向我。我要的正是这讶然一刻!毫不迟疑,连药带碗用力扔出去。那药大概是真的毒得厉害,太监们吓得面无人色,没了命地躲闪。
趁着他们躲闪,我爬上了楼梯顶端的木制栏杆,不是为了跳楼,而是为了下楼。滑扶梯下楼的把戏,我八岁就玩得如火纯青了。
轻轻松松到了楼底,上方那些太监方才缓过神来,乱七八糟地喊着:“抓住她!抓住她!”
是的,照常规他们是很有可能会抓住我的。因为我不熟悉地形,因为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冒出大堆的人对我包抄围截。所以我只能不按牌理出招,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可选。
环绕着我的小楼,是一条内河,盘旋曲折着,通向未知的远处。我站在河边,站在十冬腊月的天里,望着那绿幽幽的河水狠命咬了咬牙。
长安应该还不算冷吧,起码河面还没有结冰。就当是游个冬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催眠着自己,咬紧了牙关,把心一横眼一闭,一头跳进了河中。有时候,要想保命,你就必须先要搏命!
的确是在搏命,那冷,超出了我的想象,说是如寒针根根刺骨,那根本就是轻的。太冷了,冷得比死亡还要恐怖,像是在阴罗殿上的折磨,磨难着每一根神经。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放弃吧,放弃吧,再也受不住了,再也不能忍受了。
我几乎就要放弃了,让这软弱麻痹,麻痹着沉入河底。可是耳边却有另一个声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活下去,我还有机会,重建另一种人生。
我,一定要——活下去!
这声音回荡着,我越是麻痹,它就越发地响亮,震着心田,激发出骨子里的倔强,那也许是我天生的近似于嗜血的野性。
好吧,那就搏一搏吧!我极力忽略着水的阴寒,极力地伸展四肢,向前游去。前方,有希望。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