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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儿身,也就意味着那人掌握着可以随时置她于死地的利刃,她如何能不怕,如何能不逃?
“那……陛下您逃出宫,并不打算去求助于您的叔伯是吗?”
卫乔趁着她愣怔的工夫,已自寻了烫伤药来,细细涂在红袖左手背上,又吹了口气,道:“山高路远的,怕是还没走到就死在半路了,再说他们也未必会帮我,没准他们比谁都更希望我死。”顿了顿,又道,“本想着出了皇宫,山高海阔的哪里不能生活,现在看来,我实在是想多了。”
红袖的声音里也不无沮丧,她是大宫女,在这宫里呆了小半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只是看着眼前这瘦的不成样子的孩子,心里如何能不痛?
都是造化弄人啊,当年淑妃为了固宠,硬是将出生的小公主说成是小皇子,害得这孩子自小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本该是妙龄的娇娥,偏生束起乌发,作了这大昭的皇帝。想到那冷酷无情、权势滔天的定远侯,本就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今又握了小主子致命的把柄,陛下今后的前程更加渺茫,才十五岁的孩子,日后又该怎么办呢……
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陛下,您……欲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卫乔轻笑,笑容苍凉又无奈,“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大不了得他一杯毒酒,也算落个痛快……”
红袖急忙堵住她的嘴,欲出声劝解,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本侯倒不知是哪里亏待了陛下,竟让天子私下给本侯定了这样不堪的罪名!”
红袖急忙见礼。
卫乔亦敛了眸中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与漠然:“谢侯缘何去而复返?”
谢知舟挥了挥手,他身后的红袖担忧地看了卫乔一眼,最终还是乖觉地退下。
“微臣此来,是想提醒陛下莫忘了祭祖之事。”冬至祭祖,一向是大昭皇室极重要的一桩事。
卫乔抬起头,迎上谢知舟一贯清冷的目光,道:“此事事关重大,礼部官员早早就已经布置好,朕自然是放在心上,一刻也不敢忘,实不敢劳谢侯深夜提醒。”还没等谢知舟出声,又体贴地补充道,“若是谢侯不放心,明天朕就写个条子搁在几案上,一天念上个三百遍,总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