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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恨不能现在就冲到顾云泽面前,将他碎尸万段,哪怕我深知这一时的他,不过无辜也无知。
「瑶瑶,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身子不舒服?」嫂嫂一手按在我紧攥的手指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朝她笑笑,摇摇头:「我没事,嫂嫂快别绣了,休息一会儿,别伤到眼睛。」
顾泽生在我家住了几日,除了在外的兄长,连我的丫鬟都见过他,可我却是一眼都不想见到他,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折磨他,让他在我膝下求饶。
前世未见到他之前,我同爹娘闹了好大一通,生怕被人知道有这样一个未婚夫丢脸,不管不顾地想让人把他赶出去,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那人薄衫破衣、背脊寒峭,立于红梅下,听了我好大一通羞辱之言,还能面色如常地作揖。
当日我若能不见他,就将他好生地赶出去多好,如今,也来得及。
爹娘同上一世一样,几日后便来寻我的意见,若我不愿,就打发了去,沈家可不怕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上一世我爹就说过,顾泽生这人眼底藏了野心,必成大事,但这人少时凄苦,与「情」之一字上难免凉薄,爹怕他日后亏待了你。
我爹没看错,他的野心能成事,但我没想到这个野心要用我阖家的性命来成全。
我在家中自小万般受宠,爹爹娘亲从不偏心,娇惯着我长大。
兄长嫂嫂大我许多,在家中有小侄儿一份,便有我一份,沈家女沈瑶要什么不可,一个顾泽生算什么。
沈氏一族家规森严,重诺不轻弃,退婚一事即便我爹娘有心地护我,有些责任也需我自己担着。
这一世,纷飞的雪花压垮了梅枝,我在长明灯燃不尽的沈家宗祠,跪足了三日,我在里头跪,爹娘和嫂嫂在外头心疼地看着。
沈家宗祠的三日长跪,抵消了沈瑶悔婚的不孝之举,族长将泛黄破旧的婚书还给了我,我爹连忙去帮我退掉这门婚事。
我从小没受过这般苦,从祠堂出来就病了,发烧了一天一夜。
夜里烧得糊涂,竟然又叫我梦见上一世的大火和渺远的马蹄声,只可惜记忆停住了,我怎么都看不清到底是谁。
我原以为,我爹已经安置好了顾泽生,将这门婚事好生地退了。
醒来却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