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伯父说过，老皇上的本意是想立皇十四子胤禵为太子，并特意让胤禵当抚远大将军。”
曹頫点着头在心里说：“怪不得胤禵赶回京城奔丧时，当今皇上不让他进城，原来是这个原因！”
“另外，当今皇上一直把我们曹家，看做是胤礽的人，对我们耿耿于怀。其实，不论是咱家，还是你舅舅家，都是皇家的奴仆。皇上交的差，得尽心尽力办；皇子们让办的事情，同样得尽心尽力办，谁都不能得罪，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当年，老皇上第二次南巡，带着太子胤礽。胤礽私下跟你伯父要三千两银子，你伯父给的稍晚了一点，胤礽就大发雷霆，把你伯父训斥了一顿。”李氏抬手拢了拢头发，伤心地接着说：
“你伯父生病后，曾对我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心太软，没有激流勇退，结果越陷越深，到后来想退也没法退了。他还对我说，在别人眼里，觉得他显赫、风光、潇洒，其实他自己内心非常痛苦，觉得自己为图虚荣欠下了巨大的亏空，上对不起列宗列祖，下对不起子孙后代。”
“娘，”曹頫忍不住打断李氏的话说：“伯父也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是啊，他端着皇上的碗，自然得给皇上效劳；皇上给他恩泽，他自然得给皇上卖命。唉，奴仆就是奴仆啊！皇子们兄弟阋墙，同室操戈，遭殃的还是奴仆。当今皇上的朱批，看起来是说你的，实际上是说给我们曹家和曹家的亲戚们听的。”
“娘，眼下，孩儿怎么办？”
“你说呢？”
“孩儿打算先写个折子，一则叩谢皇恩，二则表明自己铭记皇上的圣训，事事向怡亲王禀报、请教，忠心耿耿办差，老老实实做人。”
“你想得对。人到弯腰树下，不得不低头！这虽然是表面文章，但也得做得逼真。
以前，曹家有老皇上这棵大树，即便是有点过错，也没啥大碍。现在，当今皇上这棵大树，即便是我们想靠，他也不会让我们靠。”李氏叹息了一声：“所以，你得时时处处谨慎从事，尽量顺着他，设法让他少找茬儿。”
曹頫恭敬地说：“孩儿一定按娘的教诲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