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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裴宥第二年,我终于对他敞开心扉。
情到浓时,他却突然变了脸,语气玩味又恶劣:
「病弱西施,尝起来也不过如此。」
我这才知道,他所有的深情只是为了报复我爹的失职。
凡是我所珍视的,他都要一一夺走,再踩上几脚方才解恨。
我独自一人死在寂寥深宅里那日。
他正为博新欢一笑,将我们情定时种下的海棠花树付之一炬。
可他在得知我死后,却又后悔了。
为我网罗天下术士,甚至自毁名声来忏悔。
可是,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握着绢帕,上面是一团又一团刺目的鲜红。
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我顾不得体面,挣扎着起身。
手中用力握着纸笔,我却顿住了。
和裴宥成婚两载,到如今的两看相厌。
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最终,我只轻飘飘地写下两行遗言。
希望裴宥能将我的尸骨送回宋家,葬在我母亲墓旁。
人死灯灭,身上那些牵扯自然也就散了个干净。
不管裴宥心中还存着多少怨恨,总该放过我了。
他大概也不会希望日日与所厌之人的尸体相对,或许还会觉得晦气。
对于这一点我十分放心。
但我终究还是满心遗憾。
我一直努力地活下去。
哪怕囚于一方小小的后院,我也盼着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
年幼时因为娘胎里带的弱症,常年缠绵病榻。
可直至临死之前,我居然也未曾走出京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或许是那股不甘太过浓烈,再次恢复意识,我发现自己飘在了空中。
我的身体孤零零地蜷缩在床榻上,枯瘦的手已经垂落了下来。
我看着,忽地有些难过。
自从病势加重,我就再也没照过铜镜。
如今以另一种视角看到自己,才骤然发现,原来我的已经面色枯槁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
我从屋内飘了出去,想去看看裴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