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从库房里找出一大箱药来,一口气儿给搬到了前院儿来,累的脸红气喘,翩翩从药箱里头捡了几味药,叫福伯带路去厨房煎药,福伯看着翩翩处变不惊的脸,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可到底也不敢把质疑说出口,当下就赶紧头前领路了。
到了厨房,寻摸到了煎药的药罐,阿蛮就麻利地用炉子升起了火,帮着翩翩煎起了药,一主一仆一人一个凳子就坐在炉子旁边,就跟从前在鹿府时一样。
瞅着福伯没事儿干在原地干着急,翩翩忽然想起记起一件事儿来,询问福伯:“福伯,酒已经寻到了吗?”
福伯忙不迭点头,从厨房柜子里面拎出一小坛子的酒,问道:“王妃,酒有的是,只是王妃让奴才找酒做什么?”
翩翩吩咐道:“你现在就去用酒给王爷擦一遍身,记得脖子跟额头要多擦几遍。”
“啊?”福伯一脸茫然,继而忍不住质疑,“王妃,为何要用酒给王爷擦身?”
这回不用翩翩回答,阿蛮就忍不住了:“福伯,你只管听王妃的就是,难不成王妃还会害殿下不成?有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夫,不如早些去给王爷退烧!”
福伯被阿蛮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确,王妃没有任何害王爷的道理,再想着方才主子的吩咐,福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抱着酒坛子就匆匆离开了厨房。
“这人可真是的......”阿蛮冲着房门白了一眼,扭过头来打量着翩翩的脸,见翩翩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还挺奇怪,“小姐,您难道都一点儿不生气?”
翩翩取出帕子擦了擦汗,一边缓声道:“生什么气?气他对主子过于忠心耿耿?”
“可小姐也是他的主子啊,他仗着自己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就敢拂小姐的脸面,说是刁奴也不为过......”阿蛮小声嘟囔着,可瞧着翩翩脸色,便也不再多说,取来扇子熟练地给炉子扇风,阿蛮突然含笑跟翩翩道,“小姐,咱们从前也是这样给夫人煎药的。”
翩翩闻言也勾了勾唇,刚才她正好也在想这事儿。
娘亲的身子一向不好,每次换季都要得风寒,翩翩打小是照顾母亲照顾惯了的,吃什么药,怎么煎药,怎么尽快退烧,什么饭食最适合患风寒的人食用,翩翩对此是烂熟于心,得亏这一次宁王是着风寒,若是旁的毛病,她也是束手无策。
“是啊,从前每次娘病倒的时候,总是我跟你还有穗儿三个半大丫头煎药,周嬷嬷给娘熬姜丝红糖粥,”提起旧事,翩翩眼里带着温情,“娘最不喜欢喝姜丝红糖粥,喝粥跟喝药似的,可我却特别喜欢那味道。”
提到这事儿,阿蛮就忍不住咧着嘴笑:“小姐小时候为了能喝姜丝红糖粥,有一次还特地半夜开窗睡觉,为的就是能够着凉生病呢!后来小姐倒是得偿所愿着了风寒,也喝到了姜丝红糖粥,不过病才好就挨了夫人一顿好打!嘿嘿!不过打那之后,夫人就时常下厨亲自为小姐熬姜丝红糖粥呢,夫人最是疼爱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