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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沈萱既然在,她们自然要讨个建议。
“姑姑,您瞧瞧这春绿色的浣花锦,这颜色很是衬人……”
“还是这牙白的雨丝锦更好些,这花色可是十分难得……”
“可我瞧着这绾色,檀色的织金锦更好……”
沈萱被她们吵得脑仁,无奈一叹:“大人们,料子都是好的,只是皇上勤俭,每年四季衣裳各只添三套,属实用不了这么多。”
女官们只得作罢,沈萱这才得以安静地为萧钰挑选冬装的服色,他这些年偏爱深沉稳重的颜色,衣裳多是黛色,鸦青这些。
年纪轻轻倒是的确衬得他成熟稳重,甚至颇有些高深莫测,当年她进宫时,就险些没能认出来。
他和年少时候的喜好完全不一样了。
她按照萧钰如今的习惯选了颜色,指尖落在一块浅云色的浮光锦上,恍然想起当年在人海里初遇萧钰的时候,他似乎就是穿了这么一件衣裳。
只是时日已久,她有些不敢确定,何况即便是世家,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和皇帝的规制相提并论,大约是她记错了。
可她却迟迟移不开目光。
“沈萱姑娘这眼光极好,皇上想来也是会喜欢这料子的。”
蔡添福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惊得沈萱一颤,连忙收回了手:“蔡公公,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了寻姑娘你啊。”
沈萱心里一咯噔,她出乾元宫之前,萧宝宝可正在和萧钰告状,这才过了没多久蔡添福就找了过来……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皇上传召?”
蔡添福瞧出她有些紧张,连忙安抚一笑:“正是,皇上说想吃姑娘做的酒酿圆子,咱家不敢耽搁,特意来请你的。”
沈萱一怔,不敢置信道:“他要吃圆子?不是要问罪?之前玥妃明明……”
“姑娘这话说得,”蔡添福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上那可是天子,谁是谁非心里明镜儿似的,你只管放宽心……咱们这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沈萱下意识应了一声,等跟着蔡添福出了尚宫局,心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利用太后震慑萧宝宝的事,萧钰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没有证据最多不过是再罚她跪一跪。
那点皮肉之苦她撑得住,可现在……
“蔡公公,皇上真的没提别的?”
想起上回被做了筏子替人立威的事情来,她心里很是不安。
蔡添福哭笑不得:“沈萱姑娘,你就是给咱家十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假传圣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萱不好再问,心里却多少都有些信了,一股隐蔽的欢喜慢慢自心底窜起来,不管萧钰这次是怎么了,他没有偏向萧宝宝,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酒酿圆子,那是她唯二会做的东西,萧钰竟然还记得。
那他们之间还算不错的那段日子,他是不是也没有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