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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脸上写满担忧,爹知道后失手打翻了砚台。
「什么?我不同意!楚家一贫如洗,他楚行云算个什么东西?给瑶儿提鞋都不配!瑶儿,你怎么能嫁到那种人家去?」
我心头一凉。
前世今日,娘优雅地刮着茶碗,对我说:「溪竹,我们和楚家是指腹为婚,当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你明白吗?」
爹在一旁看书,头也不抬,「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楚家虽远不如前,但行云是个好的,也算是个良配。」
在爹眼里,对我来说是良配的人,竟不配给妹妹提鞋吗?
「爹!」妹妹挽着爹的手臂撒娇,「我看楚大哥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前途不可估量。」
「再怎么不可估量,能越过王爷去?」
妹妹嘴翘得老高,「既已及冠却仍未婚配,谁知道是不是有隐疾?我不管,我非楚行云不嫁,你若不让我嫁,我便铰了头发当姑子去!」
爹娘拗不过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和楚行云的婚事。
娘抱着妹妹红了眼,爹把我叫到书桌前,给我写了个「恩」字。
「溪竹,你要记得,你这淮安王妃是瑶儿让你的,你欠她一个恩情,日后她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万不可推辞。」
从书房出来后,妹妹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脸在微笑中逐渐扭曲。
「姐姐,你知道吗,爹娘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因为怕我介意,一直没有去找你。要不是楚家上门提亲,你怕是要在那山沟沟里待一辈子呢!
「我不是亲生的又怎样?爹娘最疼爱的女儿是我,弟弟最爱的姐姐是我!」
萦绕在心头的困惑这一刻完全解开。
难怪了。
他们大张旗鼓把我接回家,却又对我冷漠疏离。
娘好口欲,我到山里给她抓来野味,亲手烹制一大桌菜,她只轻扫一眼,未曾尝一口。
爹重学问,我勤学苦练,从目不识丁到手不释卷,从未得到他一句夸赞。
弟弟在徽山书院进学,我存了半年的月银送他一套文房四宝,他把纸赐给小厮如厕,又把砚台用作旺财的食盒。
无论我如何示好,始终换不来他们的青眼。
可妹妹随手买的小玩意,甚至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能哄得他们笑眯了眼。
娘常说,「溪竹,瑶儿无依无靠甚是可怜,要多顾着她些,莫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
我一直以为他们这样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亦或是为了顾及妹妹的感受。
原来我才是那个外人。
日后出了什么事,可不能再跟我说都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