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喘着气结巴了半天，又痛心疾首地埋怨：「哎哟，我命真苦呀……」
「看来没什么事。」我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在公司门口等车，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我搓搓手臂，打了个冷颤。
「夕夕，看这里。」
林生在路灯下站着，穿着棕色风衣，黑色的头发在黄色的路灯下也有些泛黄。
林生是我大学校友，当初参加社团活动时认识的。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参加流浪动物救助活动，一起组织养老院关爱老年人活动，给孤儿院筹集善款。
他追了我半年，室友都说他一看就是个好男人，不要错过。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的“妈”清楚地亮着。
我放下跷着的腿，坐直了身子，盯着手机响了又响。
林生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坐到我身边问：「怎么不接？」
我才恍然回神，按下接通键。
不出所料，又是熟悉的开场白：「死丫头，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想急死我啊？」
「不会好好说话，以后别想再让我接电话。」
对面沉寂了一秒，想要破口大骂，意识到我真的会挂电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破败的风箱。
我也不着急，等着她咽下这口气。
「你爸摔断了腿，我们打算去你那里看病，你明天就来接我们。」
心脏仿佛被人揉搓一下，又酸又痛。
即使知道他们有事才会找我，但每次还是会失落。
我们之间的血缘就像他们手里的银行卡，而我就是不要密码的ATM。
2
下了班，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点，我妈搀扶着我爸坐在车站前的台阶上。
看到我过去，指着我骂骂咧咧：「来这么晚，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丢在这，真是个不孝女。」
周围人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身上，我脸皮发烫，一阵阵翻涌的热气让我眼睛都有些发热。
这样当面给我难堪，是她惯用的手段。
小学五年级时，班里男孩子欺负我，揪我头发，被我推倒在地，他哭哭啼啼地找老师告状。
男孩妈妈接到老师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埋怨。
可是，我妈接到老师电话，再三推脱不过，最后气急败坏地过来先给了我一巴掌。
老师都被吓了一跳，挡在我面前，急声劝阻：「夕夕妈妈，就是小孩子玩闹，没什么大事，别着急吓到孩子。」
「老师你别帮她说话，她从小就性子顽劣，就该教训教训她。」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哭喊：「明明是他先欺负我的，为什么怪我？」
她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微微张开的嘴唇颤抖，脸红脖子粗地叫喊：「死丫头，这么小就会和我抬杠，看我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