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王哥,给我拿五包......算了,四包红塔山,还有两打啤酒。”徐青阳故作轻松,又补了一句,“还是记账,到时候我媳妇一起算。”
“又记账啊,上个月的还没给呢。”王哥将四包红塔山顺手扔在柜台上,力度有点猛,险些掉地上,眼神不屑地一动不动看着徐青阳。
“陈粟下午来了,要结没结就走了,她回去没和你说吗?”王哥不客气地语气令徐青阳有点恼火,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笑话。
“我们最近周转不开,天天串店这么忙,肯定是流动大的,等到窜开了就给你。多大点事儿,至于吗。”徐青阳死鸭子嘴硬,尽力不让王哥觉得自己连喝酒抽烟的钱都没有。
说完,拎着烟和酒就匆匆离开。
徐青阳回到店里,看着小弟们已经熟练地点碳生火拿出生肉串备烤,有点恍惚,冲动地想要转身出门确认这是不是自己家的店,但他忍住了。两个小弟看到徐青阳拿着东西出现在门口迟迟不动,于是赶紧上前接过烟和酒,边说谢谢阳哥,边自顾自地分了烟,然后把酒起开放在桌子上,继续忙活烧烤。
陈粟拎着刚从陈母家带回来的肉和菜,一进门就看到徐青阳和几个跟班儿在店里喝酒喝到脸红脖子粗,他们个个嘴里叼着烟,眼神迷蒙又嗓门粗大地说着哪家哪个最近又赚点小钱,还顺带几句不入耳的腌臜话。
看样子已经喝了有一阵儿了,几个人也早就不知道天南海北。
陈粟联想到小卖部欠账的八百块,还有陈芸下午给的几十块钱,还有刚才在家里临走时陈母硬塞给自己的肉和菜,刚刚被压下去的火瞬间死灰复燃。陈粟将手里的菜和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抄起一把三腿圆凳照着徐青阳的后背就招呼了上去。
几个小弟赶忙胡乱借口有事迅速离开是非之地。原本正欲进门的几个中学生和几个路过的人看架势也放下推门的手。徐青阳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痛感,稍微清醒一些。原本迷糊着眼,此时也用力地睁开看清楚眼前人。
“徐青阳,你对的起我吗!”徐青阳努力地想要听清陈粟的话,却觉得自己被困在现实之外的地方,无法动弹。
“你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烂透了,烂透了!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徐青阳逐渐听清陈粟的歇斯底里,又不想直视陈粟,借着醉酒逃避与陈粟的冲突,他很清楚自己是拿着酒精在麻痹自我,屡战屡败,从未胜出,一如和陈粟经历过的翻天覆地,可是就是无法摆脱,可能也没有过决心摆脱。陈粟短暂地发泄过后,被抽了魂一般地对着徐青阳瘫靠在角落。看热闹的人见声音逐渐平息也觉得无聊就散去了。
陈粟眼前走马观花一般出现着自己与徐青阳的相识相知相恋,到如今相看两厌。眼看着孩子就要上小学,家里连90块的学费都尚且需要陈母和陈芸帮衬,徐青阳还每天雷打不动出去借钱喝酒打牌,欠账或许早不止八百。陈粟忽然发笑,从前自己最难接受事事忍耐的人,却没想到经历过生活的磋磨,自己也成了事事可忍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