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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觉得弟弟们必定会惹恼新君,自己只能先把能做的给做在前头。
只盼着新君即位后,能念着自己曾经对他的那点儿好,对两个弟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一如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在世那样,让两个弟弟继续安稳度日。
可谁知,儿子他竟然又活过来了?!
张太后自知眼下除了装晕,别无他法。
先装几天病,等首辅把这事儿处理好了再痊愈。
对此毫不知情的杨廷和立刻令人将张太后挪至旁处安顿,又叫来宫人带朱厚照去休息。
后面赶来的诸臣并没能见上朱厚照的面。他们被焦头烂额的杨廷和给叫走了。
蒋冕与杨廷和共事多年,颇有默契。
这回能留下,也是因为杨廷和冲梁储耍了小心眼。
他从未见过杨廷和这么焦躁的时候。
杨廷和紧紧皱着眉,踱步不断。
内阁聚集了多位重臣,无人言语。
眼下的情况棘手极了。
大行皇帝……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大行皇帝了。
称为旧君,似乎也不恰当。
他们并非要改换门庭,另投明主。
即便皇帝在位时,种种行为极不靠谱,完全不像是圣天子的模样。
但皇帝,依然是皇帝。
更别提在场不少老臣,还曾经与他有师生之谊。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天下岂有亡后七日又复活之人?”
毛纪小声嘟囔着。
杨廷和烦躁地停下脚步,“事到如今,再计较这些又有何用?!”
别说毛纪,就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顿了顿,又道:“为今之计,是先拿个章程出来。”
杨廷和没把话讲明白,但在场的人精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毛纪边思量,边缓缓道:“还来得及。今日是三月廿三,按脚程,他们尚未至安陆。”
只要没到安陆,兴献王世子未曾接旨。朝堂自可收回立其为嗣君的遗诏。
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无事发生,一切照旧。
杨廷和蹙眉。
这点他自然也考虑到了。但让他纠结取舍的关键,则是在于苍生社稷。
平心而论,他这个弟子,可以是纨绔,在寻常人家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他玩性虽大,却尊师重道,也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之事。
可偏偏托生在了帝王家。
望之不似人君。
杨廷和重重叹气,示意蒋冕说说他的意思。
蒋冕这几年已是对朝政倦怠,多次提出要致仕。奈何皇帝不许,还多加恩宠,前后有四个子侄承荫世袭官职。
蒋冕也没想到,病病歪歪的自己,还能把皇帝给拖死了。
蒋冕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敢说。
他打着哈哈道:“我听介夫的。”
杨廷和皱眉,“此等大事,勿要嬉笑!说吧。”
蒋冕抿抿嘴,双手拢在袖子里,才慢悠悠地道:“就同维之说的,死而复生之事,未曾听闻。焉知天子是天子?”
他没把话说的很直白,但也委婉表露出自己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