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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水早已疲于纠正她,无奈道:“你再坐着等等,对了,今儿怎不撑拐子来?”
“不想撑。”
“随你。”
似些许生气的,白若水甩下这二字又回帘子后去。梅雨赶紧跟上:“夫君!夫君!”听得不远处那帮闲聊者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这是一家奇怪的药馆,人们待在这儿似待在茶馆,不一定买药,也许仅仅是从田地劳作回来顺便歇个脚,蹭杯消暑茶,慢悠悠地你一句我一句,时间在此处温吞。
进了那帘后,拐个小弯,视线里露出一个院子,摆着水缸和木桌椅,角落种着甚么刚冒芽的绿,东厨半敞开门,能瞄见那一袭宝蓝窄袖袍的身影在灶前忙碌。
梅雨拖着左腿靠在门槛旁,用粽子糖的甜唤道:“咳咳,夫君。”
白若水闻声转过身,凶巴巴道:“总爱扰我煎药!”
尚存少年稚气的五官皱在一起,他下巴紧绷,墨黑的发用银冠一丝不苟地束着,茶色的瞳映出她满脸的心甘情愿。
分明烦躁的样,白若水却快步过来搀她站稳:“腿脚不便还每日都来药馆烦我。”
梅雨将脸凑近去看他:“好酸!”
“甚么好酸……”忽反应过来,白若水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马上斥道,“女孩子家,别乱说话!”
在她面前,一切冷静和礼貌都成了拙劣的演技。
刚欲继续反驳,突然注意到她左脸上浮起来的一片浅红,被妆容淡淡地覆着:“你脸怎么了?”
梅雨很是坦荡:“昨日被姐姐扇了一巴掌,她怀疑我偷了她的玉兔耳坠。”
白若水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她,只得沉默下来。
梅家二小姐因是妾生的女儿且自幼体弱多病,八岁时还被梅老爷用棍子打坏了腿脚,从来不受府里他人待见,清水镇上这早已不是秘密,他更是有所体会,毕竟账本里这梅二小姐欠的已不算小数目……听一些来药馆的人聊,特别是那嫡女妒她在容貌上压了自己,厌恶她,处处刁难。
梅雨却不以为意的样,食指一下下卷着垂在肩侧的发玩:“我不认自己偷了姐姐那耳坠,爹便罚我跪在祠堂外淋了一个时辰的雨。”
咳咳咳咳。
少女的咳嗽声沉甸甸锤在白若水的心情上,一下一下愈锤愈低。
他叹息,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