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春归的一番言论,他虽对折扇上点色有所疑虑,但梅兰竹菊的涵义以及整套打包的卖法确实让他眼前一亮。
春归只笑笑:“伙计,可否给份纸笔?”
那伙计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一般,此刻倒是掌柜还没应允,他已小跑进内堂,拿出毛笔宣纸来放下。等春归落笔后他才意识到,抬头朝掌柜的憨笑。
齐掌柜此时也不在意他,走上前看着春归动笔。
一张宣纸正好铺满,春归研磨沾笔,横勾疏画,梅花的枝干落在下方,又点了几笔,一枝梅花便印在纸上,兰花改了手势用的笔墨画,由底端入笔上挑画枝干。她画的速度极快,本来也是随意勾勒,梅兰竹菊于画中的形态自有加成。
再是修直挺拔的竹子,花之隐逸者菊。
此时在门口等着的知平已伸长了脖子想要瞧一瞧,便小声怂恿着祁佑。
祁佑早已眼神专注地看上了好一会儿,早在春归说出四花的含义时他便震了心神,如今也迈动了步子,脚步轻悄地走入内堂。
春归搁笔后便让出了位子,偏过头一看,两个孩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连忙将知平抱起来,一脸歉意:“怪我,画着画着把你们俩给忘了。”
祁佑摇摇头,目光已转向桌上那副四花画。
梅花孤傲,兰花清幽,竹子挺秀,菊之淡然,这画中各花的的形态竟是和她刚刚话里的表述一一相对。似乎四花的品相就该如此。
他再抬头看向正单手给知平整袖口的春归,心下不免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掌柜已经捧着画沉默,春归也不扰他,只等他开口。
半晌,齐掌柜终于把画放下,再抬头,对春归竖了个拇指。
“小娘子,妙极啊!”
画样儿妙极,花的涵义更是妙极。
他又看了几眼:“我与画师商讨过多次是否该换了市面上的画样儿,商讨了许久就是不知道该换什么,你这一出手就是四副画样儿,又各有名头,我.......实在佩服!”
“哎,这孩子是?”
春归笑笑:“这两个都是我弟弟,家中另有一弟一妹。”
掌柜夸得诚心诚意:“好极好极,小娘子这般头脑,想必令弟们必是才学出众。”
这话说得春归舒心,她继续道:“就如我刚刚所说,四幅扇面可分开卖也可一同售卖,一同售卖便制定礼盒寓意君子之扇。”
齐掌柜是念过书的人,又做了多年生意,如今崇尚君子之风,他心中有数,就是冲着这四把扇子的寓意也能引来一批读书人。一整套或许比一把一把的单扇要好卖,若他好好计划,这扇子或许能引领一阵风向!
春归看了看祁佑,眉眼一动:“掌柜的若是容许,我这弟弟还有些许才华,不如叫他在这扇面上各题一首诗。”
她转头朝他眨了眨眼,这钱既然要赚了,不如赚上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