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没几个人,人们都在屋子里听书看戏,好不逍遥惬意;巷子里没人,等着人雇佣的苦力可不会傻傻的在那里淋雨;青楼里人满为患,萧王府守卫森严,府衙清幽得如同空谷幽居,乱葬岗尸体遍布,野狼野狗相处亲如一家……
头上的井盖封闭,四周一下就黑了下来,风钺信步跟在王小二身后,黑暗的世界,似乎才是属于他的天地,看着他信步的样子,这个人,本就只该属于此。
甬道很宽,虽然是在地下,里面却并没有被水雨水淹没,也没有漏水的现象。比起什么官邸粮仓,这种地下势力的老巢,不容半点马虎。
王小二从墙边取下一个小灯笼点燃,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这不是用来照明用的,只是用来提醒人,灯笼处有人,别撞了上去。风钺自然不需要,即使是黑暗中,他不用眼睛看,也能准却的感知周身数丈外的情形。
王小二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与他这样相同的灯笼,有很多盏,都是悠悠的在黑暗中移动。这是一片人造的鬼蜮之地。
所有人都隐藏在黑暗中,没有人说话,长长的甬道里四通八达,不断的有人从不同的甬道里汇进来,也有办完事的人,在信子的带领下,悄悄离去。
这里点灯是禁忌,说话是禁忌,身上有异香也不行,反正凡是有别普通人的东西,都会不经意的暴露自己,给自己带来奇祸。
有人说过,就算是同床的夫妻一前一后的走着,相互之间也认不出来。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个不会飘的幽灵。
两人走了很久,似乎是拐了一个弯,风钺是这样觉得的,甬道有轻微的弧度,别人或许察觉不到,又怎么可能瞒住他。
约莫又行了百十丈,风钺来到一堵墙门之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一排不知道有多长的由小屋子组成的长墙。王小二走上前,径直推开了小屋的门,示意风钺进去。
风钺看了一眼那些守在门外的信子,有些了然,径直跨入小屋中,把门反扣起来。
小屋约莫两米来高,宽度嘛,不是太胖的人都不会觉得太拥挤,屋子里点着蜡烛,蜡烛下面有一行小字:把要问之事写在之上,放在竹筒里滑进来即可,如果不会写字,需要人代笔,敲敲屋门,信子自然会找来代笔之人。无论成败与否,都需要百文钱做烛火费用以及信子辛苦费。
风钺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又看了一眼一个拴在红线上的竹筒,取过一张纸,在昏暗的烛火下,快速的写下自己要问之事。
烛火昏暗,加之被其手掌的阴影遮蔽,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问题。风钺停笔,等了片刻,纸章上的墨迹已干,随即把纸卷起来,放进竹筒,默不作声的等了起来。
这小屋显然比小黑屋更为压抑,只不过风钺却是没有那种压抑得想逃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