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客官买棺材?」
青年看着我:「能负责运送么?」
我拿起老茶缸抿了口茶:「能啊,只要是省内的白事,我肯定把棺材给您送到。」
青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是说运送尸体。」
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客官,我们这是棺材铺,不是殡仪馆。您还是上别处问问去吧。」
正当我怀疑遇见傻子时,青年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摔在了桌子上,差点没给我茶杯震掉。
「能不能送?」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
「运去哪?」
「大兴安岭。」
我心想真是遇见傻子了。
「大哥,我们这是杭州,你让我把一具尸体运去东北?」
「你就说能不能送吧?」
「得加钱。」
又是一沓钞票摔在了桌子上,我这红木桌还是第一次装这么多的钱。目测加起来估计有十多万。
「这是一半,事成之后给你另一半。明早我会把货带过来,你准备一下。」
黑衣青年扔下这句话就大步走出了店门。
留下凌乱的我和一桌子的钞票。
二
没人会和钱过意不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我的依维柯大金杯开了过来,等着那青年。
死人我是不怕的,小时候跟着我爹做白事见的最多的就是死人。但我有些好奇该怎么把尸体运过去。现在是夏天,尸体常温下一两天就会开始腐烂。
应该是用冰柜吧,我这大金杯也装得下。
但等到那青年来了后,我彻底傻了眼。
只见那青年安排伙计从车上扛了个女人下来,装进了我的副驾驶。
我仔细一看,是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动不动,歪着头睁着毫无生气的大眼睛看着车外的我。
我彻底傻了眼。
「不是,我说大哥,这女孩是死是活啊?」
青年抽着烟,平静地回答我:
「死的。」
「这可还没闭眼呐!」
「没事,运就行。」
「不是,这么热的天,没有冰柜,就这么坐在副驾驶上,会烂的!」
青年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你别管那么多,收了钱就干好你的事。」
我心想,这不是遇见傻子了,是疯子!
我摆摆手:「干不了,您找别人吧,谁爱干谁干。」
青年掐了烟,走到我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着我: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干得好,钱少不了你,不干,店给你砸了,腿给你打断!」
得,还不是个善茬。
三
就这样,我和这么一具坐在副驾的尸体上了路。
那青年临走前塞给我一张纸条,写了一个地址。
「120.5°E,46.6°N」
还好我的大金杯地图有经纬度显示。
路上我时不时转过头,这女孩实在奇怪的很,穿着一袭柔制白色长裙,皮肤白皙柔嫩,看起来简直和活人没什么不一样,完全不像个死人。
但你说她是活人吧,又一点生气都没有,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窗外,完全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