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见到这一幕，也颇感意外，齐、黄二人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自己疼爱的徒弟手中。
打开牢门！朱元璋一声令下。
牢头连忙开门，朱元璋步入，坐在陈寒对面。
简陋的牢狱之中，君臣二人对视良久。
终于，朱元璋开口：你在奉天殿上直言皇长孙允炆继位皇太孙的隐患，想必你见解独到。
我问你，若立允炆为皇太孙，天下将如何变迁？
陈寒轻轻嗅了嗅鼻子，心中暗喜。
老朱果然疑心重。
他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也认为朱允炆不足以胜任。
看来自己离活下来又近了一步。
于是他笑道：陛下，微臣直言不讳，怕是不宜出口啊！
朕现在就想听那些刺耳之言。
陈寒凝视着朱元璋，两人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稳定心神，缓缓开口：
“会有三个结果发生。”
“首先，陛下如若固执己见，必将触怒全国的宗族和军事贵族。”
朱元璋的面色阴沉下来。
蒋瓛在一旁皱着眉，从未见过如此直言不讳之人，竟敢指责陛下的独断专行。
“其次，一旦得罪宗族和军事贵族，皇长孙只能倚重文臣，那时文臣将肆无忌惮，武将遭受打压，国家的军事力量将逐渐衰弱，四周的小国必然伺机而动。”
朱允炆眉头紧锁，难道自己真的如此无能？
“最后，皇长孙登基后必定会削藩！”
嗯？
前两点朱元璋并不在意，但听到第三点，他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像只被惊到的猫。
这与他在梦中预见的情景如出一辙。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同。
陈寒的洞察力何其锐利，立刻察觉到朱元璋的变化，推测这就是系统所说的转机。
朱元璋似乎已经预知朱允炆削藩的事实。
“允炆登基后为何非削藩不可？你这是信口开河。”
朱元璋的质疑印证了陈寒的猜想，事情变得简单了。
陈寒回应：“因为陛下您逼他如此！”
“我逼他？荒谬！他削的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会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吗？”朱元璋满脸疑惑。
“完全可能！”陈寒语气坚定：“正是陛下您亲手制造了这场兄弟相残的悲剧！”
朱元璋面对陈寒的步步紧逼，只能重重地喘息。
“陛下，您强行立皇长孙朱允炆为皇太孙，惹怒了宗族和军事贵族两大势力。您当然有能力清除军事贵族，但面对宗亲，身为重情的陛下怎会下手？”
“可您不下手，您的孙子会！”
朱元璋的呼吸更加急促：“为何？”
“因为朱允炆别无选择。”
“您能助他铲除军事贵族势力，使他顺利登基，但他登基的根基是什么呢？出身、功绩、才能、威望，还是外部势力的支持？都没有！”
“他唯一能依赖的，就是那些文官。”
“而文官最忌惮的就是握有重兵的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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