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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扶霜纠正了几次,忍无可忍训斥道:“陆燃犀,你现在不是账房学徒,而是宁医士的义子,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陆燃犀越想做好越紧张,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师父教我的,做生意就是要……”
“你再说?”宁扶霜抄起量衣木尺,冷声命令,“练!行走坐卧从头学,练不好不许吃饭!”
陆燃犀满面惊喜:“还管饭哪?!”
世间喜怒并不相通,宁扶霜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一天下来,陆燃犀挨了少说几十下木尺。傍晚看见宁扶霜拿跌打损伤药过来,他忍不住嘴欠道:“你说你何必呢,那药不是钱啊!你那么凶干吗……不不不,你是严厉,严师出高徒!”
宁扶霜冷笑着收回木尺,指着他眉心警告:“你要敢坏了我的事……”
陆燃犀双手高举,顺嘴保证:“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呸!”
为了让他尽快熟悉新身份,宁扶霜给陆燃犀收拾了客房,留他住了下来。
少年从未正经住过单人的卧房,不管是幼年还是做工,他睡的始终是大通铺,拥挤而气味污浊。若摊上背阴的屋子,一到梅雨季简直要了命。
他打量着干净整洁,熏香未散的房间,有些不敢往床上坐,唯恐弄脏了床单被子。
好在梁婆子给他烧了热水,催促他洗了澡,把里里外外的衣物换了个遍。举起袖子闻一闻,周身全是澡豆的气息。
陆燃犀躺在松软的床铺上,被子是白天新晒过的,干燥温暖,令人从骨头缝中透出惬意。
原来这就是殷实人家的生活。
陆燃犀舒服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还不能睡,他答应了宁扶霜要看《神农本草经》。
宁扶霜是个严师,在她发现原计划的漏洞后,立刻想法子弥补,白天纠正少年的姿仪,晚上要少年恶补学识。她不指望三两天的功夫能学出什么,只是希望少年能记住一些医书上的词句,可以哄住买家和牙行。
宁医士说过,学东西嘛,初始目标定高点,这样有助于激发自己潜在的能力。是以宁扶霜照本宣科,没告知少年自己真正的要求,而是让他记下至少五十个药名。
其实陆燃犀只消说出三十个,宁扶霜就算他过关。
翌日,少年给了她一个惊喜:他不但记下了五十个药名,还把每种药的性味功效背了出来。
“干地黄,味甘寒。主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做汤,除寒热积聚,除痹。生者尤良。一名地髓。生川泽。”陆燃犀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信心满满地颔首,“没错漏吧?”
宁扶霜目瞪口呆,观察着他的气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何时睡的?”
“不晚。”陆燃犀不在意地喝了口水,“你那边熄灯没多久,我就睡下了。”
宁扶霜不想理他了,她自认是有学医天赋的那批人,别人每天记十味药记得颠三倒四,她每天轻轻松松记二十味药,乐得父亲天天夸她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