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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华不知为何心里恨得牙痒痒,嘴上却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又过了不久,他的未婚妻有了心仪的少年,短短几个月,便要谈婚论嫁。
陆夜华看着她踮着脚,含羞带怯亲了少年一口。
他心里的暴戾,再也压制不住。
她新婚当日,他把人给抢了。
京城隆冬,寒意正浓。
夕阳黄昏落在廊庑,垂花门旁雪意渐深,飞檐黛瓦竖着两只仰颈的喜鹊。
屋内一片暗色,窗棂映着跳跃的烛火。
夏初嫣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四肢乏力,她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张了张嘴,冷风灌入又干又涩的嗓子,痛得她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声响惊动了外间的丫鬟,不消片刻,屋内便亮起了琉璃烛台,明晃晃的火光透着微光。
夏初嫣咳得有些凶,丫鬟赶忙端来润肺止渴的汤药,她摆了摆手,却不太想喝。
渐渐止歇了咳声。
夏初嫣望着点窗外的余光,神色有些怔忪,她病了有小半个月,连日来的昏睡叫她觉得脑袋发胀,浑身无力,身体虚弱得像是被人掏空了所有精气神。
脸色白皙,气色柔弱。
丫鬟几回欲言又止,不敢上前妄动。
夏初嫣兀自下了床,打开了窗户透气,傍晚时的晚风沁着冰冷的寒意,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绸衣,寒风透骨,她却觉得浑身发热。
丫鬟毕恭毕敬,轻声细语地劝了两句,“郡主,天气冷,您还病着,不妨多添两件衣裳吧?”
夏初嫣添了件外衫,她又咳了起来,喉中涌起一阵腥甜,被她悄声无息咽了回去。
郡主。
她这个郡主,有名无实。
被困在陆夜华的府邸,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往事如梦。
以前的事情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夏家的天下,早已名存实亡。
夏初嫣便是郡主,根本不被人放在眼里。
她已经许久没有踏出过这间院落了。
夏初嫣也快忘了上次见到陆夜华是什么时候,应当过去了很久,上次见到他,两个人亦是不欢而散。
她想出门,陆夜华却不肯允。
他正大光明将她囚在陆府,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雀鸟。
皇室侯爵没落,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不过是个五岁小儿,胆小如鼠,瞧见陆夜华都得忍着眼泪强装不怕,生怕惹得这位权倾朝野的都督不快,就被他踢下龙椅宝座。
满朝文武,谁也不能奈何了他。
朝纲之事,也皆是陆夜华一人说了算。
夏初嫣以前也是父母膝下娇惯纵着养大的掌中宝珠,她和陆夜华曾经有过婚约。
不过彼时小郡主并不喜欢陆夜华,她觉得陆夜华也不喜欢她,小的时候,便对她不假辞色,绷着张顶漂亮的小脸,似乎对她非常不喜,瞧见了她都要冷酷地扭过脸。
所以在陆家送来婚书不久后,夏初嫣便擅自做主退了婚。
夏山飘零,犹如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