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卿感觉到沈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佳卿……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沈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沈佳卿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3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音。
……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沈家。
沈佳卿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沈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沈佳卿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寒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沈佳卿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沈佳卿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
她在一个上写下：“沈氏女清央之灵位”
另一个则写：“沈氏女佳卿之灵位”
将两个牌位放在一旁，她展开信纸，写下“休书”两字！
摄政王府。
陆彦舟脸上冷意凝结。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沈家之事弹劾他，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这些人背后想来是小皇帝在试探……
正深思着，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却见一袭丧服的沈佳卿走了进来。
陆彦舟眉心一皱：“既然回来了，在王府就把这晦气的衣服换了！”
如刀一般的话插入沈佳卿心口，只她胸腔内那颗死寂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他跳动。
她哑声开口：“此来，只为最后求王爷一件事。”
陆彦舟眼神发冷：“所求为何？”
沈佳卿从怀里掏出休书。
“沈氏女佳卿，犯七出无子，自愿下堂，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她重重跪在雪地里，将信高高举过头顶：“求王爷准允！”
陆彦舟猛地攥紧手，将那封休书从沈佳卿手中抽出，声音转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先帝赐下的婚约，岂容你说毁就毁？”
说着，陆彦舟甚至没拆开那封信，就当着沈佳卿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沈佳卿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声音极轻：“陆彦舟。”
她从未这样直呼他的名字，陆彦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姐姐死了。”
“一尸两命。”
陆彦舟手指一颤，昨日？那真是她？
沈佳卿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眼死寂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