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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是姨娘所生,并未随姐姐赴宴,她只带了两个妹妹。
赴宴之前,姐姐特意抽空来绛雪轩,盯着我喝药。
文姨娘身子弱,生我的时候,早产加上大出血。我刚落地,她便去了。
嫡母便将我抱到她房中,用心养护。
我有不足之症,常年吃药。
我怕苦,姐姐担心我偷偷倒掉,每日都要监督我把药喝干净,比母亲还要操心。
喝完药,她随手喂了颗盐渍梅子给我。
「姐姐,你何时回来?」
「约莫傍晚便归,我吩咐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甜汤,晚上咱们一起吃。」
「好!」我替她拢上狐裘,「我在家乖乖地,给姐姐堆雪人。」
她捏着我的脸蛋,宠溺道:「穿得厚实点,别贪玩儿,冻坏了身子。」
我堆了满院她最喜欢的狸奴,可惜,姐姐没机会看见了。
那日,她被一卷草席裹挟,由泔水车拉着,从华阳长公主府后门扔进乱葬岗。
长公主放出话,谢家大小姐与外男苟且,羞愤自裁。
因着事情不光彩,又出在长公主府,有损皇家体面,长公主下令,姐姐的尸身不许收殓,牌位不许进谢氏宗祠。
华阳长公主乃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十三岁便和亲羌无。陛下成年以后,命明远大将军出兵攻打羌无,手刃羌无老可汗,迎回长公主。
陛下心疼亲姐,加超一品镇国长公主衔,大修长公主府,极尽荣宠。
父亲只是吏部侍郎,无法违逆长公主之意,只得吞下苦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母亲不相信姐姐会做出令谢氏蒙羞之事,当夜前往长公主府,求长公主彻查此事。
她在大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长公主召见,岂料长公主一杯冷茶从母亲面门倒下。
「谢婉君与人私通是事实,你这般纠缠,难道是质疑本公主,藐视天家威严吗?」
母亲惊厥,高烧不退。
醒来之后,她便糊涂了,以为姐姐还在,逢人就喊「婉君」。
5
我细细问了随姐姐赴宴的两个妹妹,还有她的贴身丫鬟阿俏。
她们都说,赏雪宴未过半,有个丫鬟传话,让姐姐到西苑去,领作诗的彩头。
向来京中权贵设宴,诗歌舞乐皆少不了,姐姐是公认的上京第一才女,拔得头筹并不稀罕。
不妥的是,彩头一般在斗诗之前就摆出来,由主人亲手交给胜者,以表祝贺。怎会让姐姐亲自去取?
再者,客人到主家赴宴,除了开放的院子,绝不会去其他地方,以免冒犯。姐姐是最守礼的,不会看不出这里的问题。
我再仔细问阿俏:「姐姐当时立刻就同丫鬟去了吗?你为何没有跟着?」
「大小姐原本觉得不合规矩,还问那人是谁吩咐的,那丫鬟说是长公主的意思,大小姐就没再问。奴婢是要跟着的,可是那丫鬟说,长公主府尊贵,我一个低贱的奴婢不能随意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