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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嫂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自然比她一个秀才女儿高贵千倍万倍。平日里连氏也是对她呼来喝去,她总是多有忍让,想着家和万事兴,总不能人人都掐尖要强。
可如今连氏当着儿女的面这般被训斥,她心里十万分的不好受,想说点什么,奈何嘴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反而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她从没觉得如此屈辱过,自己的女儿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嘴唇颤抖,“二嫂…你怎么可能如此说莺儿…”
“先撩者贱。少来拿捏我娘这个软柿子。”徐振英撇了一眼连氏,淡淡道,“我爹替徐家打理资产,四婶家也是做生意的,乐至却一口一个商贾,瞧不起自己的两位叔叔,却又享受别人挣来的锦衣华服。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二婶教的呀?要是这样您早说呀,我等商贾屁民,哪里敢对徐家的嫡小姐这般回话。我错了,二伯母,这次乐至再怎么骂我,我也绝对不还嘴了。”
好生尖酸刻薄。
就连小黄氏都不禁觉得这三房六丫头被夺了舍。
这些话跟连珠放炮似的,哪里是那个文弱腼腆的六丫头能说得出来的?
连氏从来没觉得徐青莺如此牙尖嘴利过,一时气得胸脯起伏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徐音希连忙拉了徐乐至和连氏一把,她蹙眉,虽不赞成母亲和妹妹的做法,可到底当着外人,她自然要维护一般。
“六妹妹消消气,都是一家人,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三叔在外面替徐家打理家业,若没有三叔,就没有徐家,我父亲不可能官路如此通达。大伯也是,若早些年没有大伯和大伯母的扶持,我父亲也不可能科举中第改换门庭。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也就是现在落了难了,大家心情都不好,说话难免口无遮拦了一些。现在一家人生死未卜前途难料,更当携手进退才是。”
徐振英不由得多看了徐音希一眼。
不愧是二婶精心**出来的嫡长女,这说话滴水不漏,可见情商之高。
徐振英当下表明了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对我和和气气的,我自然会以礼相待。”
徐乐至显然不服,她自幼便是如此,仗着全家依靠唯一当官的二伯父生活,向来不把其他几房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大房、三房、四房都是吸血鬼,都是累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是她每次出去参加聚会时必会被人提及的痛处,是她在其他闺中姐妹之中抬不起头的原因,她正要不依不饶,却见徐振英瞬间变脸,刚才还冷漠的脸堆起笑意,起身迎来。
原来是高衙役回来了。
真是谄媚!
徐乐至心中呸了一口,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高衙役摇着脑袋,似乎觉得很是可笑,迎上徐家一大家子老弱妇孺略带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徐二老爷那神情,不由得徐振英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