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琬的神色，许账房犹豫了一会儿道：“侯爷身前收藏了些名贵物件，要不……”
卫琬摇了摇头：“如今，京城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咱们府上的笑话，我若这时候变卖府上物件，便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最关键的是，你低了头容易，想要再抬起来，就难了。”
最起码，要花费数十倍的努力才行。
这个道理，许账房何尝又不懂？
可眼下，府中是这般光景，再不想想办法，月例就要发不出来了。若真到了那一步，一样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卫琬翻看了账本，看到张氏的支出之后皱了眉：“老夫人这个月又买了燕窝鱼翅？那么多，她能吃的完？”
许账房无奈的叹了口气：“吃不吃得完，小老儿不知道，但每个月都有采买，小姐您说过，侯爷留下的规矩都不变。”
其实在许账房看来，张氏就是个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糊涂！
就因为大儿子十四去了军营，一直没在身边，心就偏的没边！
也不想想，没有故去的勇安侯，她现在不过只是个在乡下务农的农妇！
不知好歹也就算了，小侯爷和大小姐也是她的孙子孙子孙女，府中都难成这样了，她还奢靡度日，生怕小侯爷的月例用不完似的！
卫琬合上账本，交给许账房：“此一时彼一时，从今天起，将老夫人房里，这些非必要的用度都给断了。”
听得这话，许账房犹豫着道：“若是老夫人闹起来，传出去了怕是对小姐名声不好。”
“那就让她传不出去。”
卫琬现在没有心情为了这事儿跟张氏纠缠，当即便对如画道：“同方管家说一声，从今天开始，老夫人院子里任何人都不得出府。”
如画点头应是：“可若是外间的人来看她呢？”
外间的人，自然指的就是卫志康与卫志峰兄弟俩了。
“让他们说。”
卫琬并不在意：“他们说我的坏话还少了么？只要老夫人自己不去外面哭诉，他们再说也没用。再者，他们是个什么德行，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如画领命而去，许账房对完账也走了。
如诗在一旁叹了口气：“这般入不敷出的，始终不是办法。”
卫琬当然知道不是办法，可问题是，她现在掌着侯府，如今这个时代商人地位低下，她又是女子，若当真抛头露面去经营产业，侯府就会让人轻贱。
她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只要日子过的好，管旁人怎么看。
但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卫临，还有很多不能降低身价，不能被旁人看轻的事情要做。
皇权时代，士农工商的时代，你哪怕是天下第一富商，散尽家产豁出去性命，扳倒一个权规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卫琬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最缺的是人，一个男人。”
如诗闻言瞬间被惊着了，瞪大了双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