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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启明会故意停留在卫生间久一点,对着镜子扯个笑,牙刷得很干净。
一晃又入冬了,陆启明又被送到了满家,这次陆父没说多久回来。
陆启明没有满家的钥匙,那天学校运动会放学早,他不好意思和满家夫妻说,总觉得是麻烦,是负担。
一年级的满月正常上课,家里没人,陆启明裹紧羽绒服坐在楼梯上等,到点满月回来了。
藏不住心事的小脸,写满了我不开心,气冲冲地跑到陆启明面前,掐腰质问:“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家?”
陆启明冻得手指都硬了,只想快点进屋暖和暖和,敷衍回答:“放学早。”
满月像小尾巴,黏在他的身后不停追问:“你们为什么放学早?”
“你是不是逃课了?”
“你直接回来,为什么不在学校等我?”
她像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迈上五六级台阶的时候,陆启明彻底被问烦了,转过头说:“我不等你,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可能是语气不似平常温和,满月觉得自己被凶了。
扯着书包背带,跺脚生气,张口就来了句:“你脾气这么坏,怪不得你爸爸妈妈不要你。”
她这话,不完全是针对陆启明。院里的家长总是吓唬不好管教的小孩,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满月就记住了。
再有就是,她觉得自己在述说一件事实。
街坊人多嘴杂,关于陆母的事,时不时有人传,说陆母傍上一个香港富商,千里迢迢跑去给人家当二奶,只带女儿走也是给人家表个态,不会争家产。
陆启明落在身侧的手抠着裤缝,鼻尖翕动,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克制着待爆发的情绪。
最后,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楚说给满月听,“我爸爸没有不要我。”
满月看不出眉眼高低,和陆启明置气,故意挡住他面前的去路,斗嘴说:“就是不要你,不然你干吗总住在我家。”
陆启明眼底像覆了霜雪,冷戾的气息逼人,他凝着满月,一忍再忍。
“让开!”
狭窄的楼梯,陆启明擦肩从满月身旁绕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男孩力气大,小姑娘重心不稳,趔趄向前扑,像个雪球似的滚下楼梯。
“哇”一声哭了。
清脆的哭声回荡在四方小院,陆启明吓坏了,撑着栏杆两步跳下楼梯,忙扶起人查看。
好在冬天穿得厚,没摔坏。只不过摔下来的时候,满月脸磕在地上,被石头子硌了一下,擦破了点皮。
陆启明顿时慌了手脚,蹲在满月面前,拍掉她身上的雪,用衣袖帮她擦掉眼泪,哄着:“不哭了,好不好,哥哥的错。”
不哄还好,一哄小姑娘哭得更凶。
知道满月贪吃,陆启明对症下药,和她商量:“你不哭,哥哥带你去买栗子,好不好。”
哭声戛然而止,满月眨巴着湿漉漉的睫毛,眼睛哭红得像小兔子,抽抽搭搭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