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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是从一出海的商户手里得来的南珠。
一颗值千金。
我嗔怪他太过奢靡浪费。
他笑笑看向我,不以为然道:
“夫人如珠似宝,可比这南珠珍贵多了。“
昔日宠溺的笑容还在眼前,可不过堪堪一年。
他的如珠似宝,竟换了人。
身后的丫鬟芍药走上前来,犹豫片刻道:
“夫人,刚刚昌伯差人来说,请你去正堂一趟。“
昌伯是这府中的管事,深受顾清弦的信任。
我闻言轻轻颔首,转身往院外走去。
“夫人!“
芍药再次叫住了我,随即感觉肩膀传来柔软的触感。
“外边刚刚下过雪,天凉得紧,夫人还是把狐裘披上吧,可别冻着了。“
自从顾清弦慢慢不再踏足我的院落
这府里的下人惯是见风使舵的,如今院子里不过三两人。
只有娘家带来的芍药仍旧跟在我身边。
我走进正堂,顾清弦和锦竹坐在圆桌旁,笑语晏晏地说着什么。
见我进来,顾清弦收敛了些许笑意。
锦竹站起身来,对我微微一行礼。
“夫人安好。“
我连忙扶起她,强撑着笑意说道:
“咱们都是自家人,如今你怀有身孕,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锦竹笑着应下,俏丽的脸庞透着红晕。
我转头看向顾清弦,思索片刻,将近日府中的南北人情说与他听
“顾爷,东街柳掌柜的儿子中了秀才,我已差人送了上好的文房四宝至他府上,沈员外寿期快到了,之前听人说,沈员外酷爱收集字画,我便做主将那副寒鸦图当做贺礼了,还有..“
“华年。“
顾清弦打断了我还未说完的话。
我看向他,只觉得心底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涌了上来。
顾清弦喝了一口茶,看向我,那眼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从今日起,府里的事务和西街铺子的账本你都交到锦竹手上吧。“
2、
我看向锦竹。
她低着头面色平静,想必是早已知晓此事。
叫我过来,只不过是知会我一声。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顾清弦继续道:
“府里的事务有昌伯协助,我已命人知会过西街各掌柜,以后每月一日将账本送由锦竹查看即可,华年,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走出正堂,
满脑子都是顾清弦那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夫人小心!“
浑浑噩噩间差点摔倒在地
昌伯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
我理了理裙摆,对昌伯说道:
“账本和钥匙我待会儿差人送过来,昌伯,上次的老山参该是喝尽了吧,我命人又切了些,待会儿一并送来。“
昌伯叹了口气,看了眼正堂,面色复杂
“夫人,外边天冷,快回屋吧。“
回到主屋,我看向窗外的梅林。
那里原本是光秃秃的院子。
我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温暖的南边嫁到这北边的锦州城。
远嫁的惶惶不安在顾清弦揭开我的盖头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