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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看电话薄,那很少的联系人中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方行的存在。我把自己锁在方行的世界太久了,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他。我在他的世界里丢弃了自己的世界。现在方行突然不见了,我就像鸟笼里放出来的一只小鸟,不知道何去何从。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的恐惧了起来。
我决定到本部。五十五分钟的公交车路程,我晕车,很严重,所以很少到过他的那个学校,大都是他找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一天就这样从我身边不见,那么现在五十五分钟的公交车路程真的不算什么。
我买了两个阿尔卑斯硬糖,含在嘴里。方行说:如果晕车,含一个水果硬糖会好些。公交车走走停停,即使是两粒硬糖,我的胃里还是上下翻腾着。我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闭着眼睛。到了本部,一切就都好了,我在心里这样和自己说。
下了车,我扶着树站了很久。
待到胃里好受一些,我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本部的那个大门,有些斑驳了,没有新区的气势,显得有几分沧桑老气。
看着这个校门,我的脑子是空白的,心是茫然的。我不知道该先迈出哪只脚去踏进这个大门。
即使迈进了这道大门,然后呢,该怎么办?
本部经济管理学院的一个大三的学生,对于他,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他的那些男女朋友,我见过的本来就很少,知道名字、联系方式的,竟是连一个都没有。
我慢慢在院墙边蹲下,左手里握着的是手机,一个现在毫无用处的手机。
突然,也就是那一秒钟的时间,我的泪水从眼睛里坠到地上…他不要我了,他不见了,这一句话从心底冒了出来,像一口巨钟在我的心里发出嗡嗡的响声,让我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蹲了多久,我也记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太阳的热度一点一点褪去,凉意一丝一丝侵袭过来。手里的手机先是震了一下,接着响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wheniwasyoung,i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uritesongs……
wheniwasyoung?我在心里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当我小的时候,哥哥中午偷偷的带我去池塘里游泳,带我去爬树掏鸟巢,因为这,爸爸总是骂哥哥,有时还会打哥哥。
不知道现在我不在家里了,哥哥还会挨骂挨打吗?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家”。
“木木,你不要贪玩,你要好好学习!”
“木木,你要对得起爸爸妈妈!”
“木木,爸爸妈妈为了你,连一个安稳的觉都没睡过!”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的是这几句话,我的脑子乱成一团,胸口一团怒气,莫明的一点一点膨胀上升。
我用力摁了右边那个红色的键,第一次挂断了父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