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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怎么样?”
“嗯,可以。”陈深还没习惯被人喂饭,神情就有些不自然。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不好吃么?”
“不是,很好吃!”陈深吃着吃着,突然就低下了脑袋。
“对不起,老婆。你、你真好。”他轻轻说,这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小。
杜敏没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手上不停,挑着面往陈深嘴里送,不时还抬起饭盒让他喝汤。
只是喂着喂着,她的眼里就出现了一团雾,视线也模糊了。
“老婆,你哭了。想桃子了?”
杜敏擦着眼角,放下手里的饭盒,一下趴在病床的被子上。
她像一个娇弱的小女人,哭得泣不成声。
陈深悄悄拿开断臂,用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抚摸杜敏的头。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桃子了。”
“同事都在鼓励我,说这次行动一定能抓到人贩子,可为什么失败了啊……为什么失败啊!”杜敏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没事,没事,我在想,或许我们自己找也能找到?”陈深思索片刻,说起了他在网上看到的几个例子。
“我昨天认识一个朋友,他是大昌市的爸爸,他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也是被人贩子偷走了。”
“他就在网上一直发信息一直找,结果你知道嘛,就花了两年时间,孩子居然真的找到了!”
陈深咧着嘴笑着,轻轻拍着杜敏的肩膀。
“你想啊,假如我在网上发一条寻人帖子,有十个人能看到,那我一天发五百条,是不是就有五千人看到了?一年呢,两年呢,看到这些帖子的人每天又会见过多少人呢,万一见到桃子,是不是就想起来了?”
陈深笑着,仿佛前天认识的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桃子好像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了,就站在门口,穿着粉红小裙子,脚下踩着小黄鸭造型的鞋子,一跑就“吱”叫一声,大喊着:脑陈,快抱我!
他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空空如也,只有还在反射灯光的地板。
心里忽然落寞一下,他又低下头劝着:“没事,我们能找到的,相信我。”
往后的几天里,陈深的伤口也渐渐修养好了。
法院里的同事领导也在这段时间陆续前来看望。不过陈深并不开心,领导走后,他脸一直阴沉着。
因为受伤的原因,领导试探性的询问了一番,看看能不能把陈深往二线工作上调岗。
如果陈深答应,那以后就只能从事一些简单的文书甚至后勤工作了。
但他的愿望并不止于此,他从踏进法院大门的那天起,就是冲着一名正式的员额法官的目标而努力。
如今要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半途而废,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与法官无缘了?
不,不会。
他仔细回想,法院里似乎没有任何规定说残疾人不能当法官,而他也只是没了右边的胳膊,左边的手还是好的,难道还拿不起法槌吗?换句话说,就把他当作一个左撇子来看待,难道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