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手抓着她的小胖腿一手掏腰间钱袋：“好好好，都给你买。”
小家伙得意地接过，吃得满口生津，腻了就把舔过的糖人放在少年头上，黏黏糊糊沾满青丝和手指，指挥他朝下一个地方去。
少年也不觉恶心，宠溺地笑着，渐行渐远。
一个又一个的梦接踵而至，宋芊睡得十分不好，梦里全是宋湘湘这短短十五年来经历的种种，开心的、快乐的、胡闹的、恶趣味的、一一如走马灯般在她脑中回放。
像人弥留之际时的念想。
这些回忆，无一例外，都是幸福的。
再醒来时，人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
孙大夫怕宋芊经昨夜出逃一事睡得不安稳，特地等到辰时才来给她送早饭和两套新衣服，原本还捎了三百两的银票予她应急，但却被宋芊拒绝。
本就承情，若再收钱就不地道了。
收拾好一切换了身行头，宋芊向孙大夫道别，百草堂昨日与岭园有了瓜葛，以后恐怕也会被人盯着，她留在这儿迟早穿帮。
出了医馆，她先在城中各家商铺转了转，考察了一些市场行情，不论酒楼还是杂货，只要是待客的铺子都不遗漏。
逛了一下午，才把这上京城的商业模式摸清楚，尽管这里是大邺的国都贸易往来多，但古时都为农业经济，百姓自给自足，产业链有很多空缺。
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她现在能用最快时间和最小成本借东风的就是衣，这个朝代的布行只卖布且无成衣销售，且还都是私人订制成本高效率低，想从这方面下手倒是不难，但难的是，她没有一个能让别人信服的身份去与之洽谈合作……
看来，只能去那碰碰运气了。
繁华又热闹的康午大街上，路边包子铺飘起袅袅炊烟，茶摊老板招呼来往行人坐下品杯热茶。
摊位旁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正从草靶子上取下挂满糖浆的山楂果递给身边仰着脑袋舔嘴唇的幼童，路边商铺家的小孩们来回追逐打闹，欢笑声淹没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中。
宋芊靠着木棚柱，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溢开。
一旁卖甜果的小贩顺着她目光望去笑问：“公子在瞧散金楼呢？”
宋芊侧头：“你知道？”
那小厮揣着手，神情有些向往：“上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我听人说，他们兜里没个百两银都不敢在门口逗留，京里的达官显贵们若是有人没去过散金楼听曲儿，那就等于没见过世面，是要被同僚笑话的。可惜啊，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瞧瞧喽。”
宋芊唇角轻扬，既然世人皆知，那她就不必遮掩了。
少年不紧不慢地将木签上最后一颗甜果吃掉，手指上还有些糖丝，他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就朝巷里走。
小贩见他径直而去好奇问：“诶？小公子上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