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擂台周围已围满了弟子。
遥望上首,天衢宗几名亲传弟子均已落座,只余中间的位置还空着。
那是属于江清词的。
只昨日江清词被情蛊折磨又无法纾解,也不晓得今日能不能来。
我念头刚起,便听得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江清词御剑而来,一袭白衣,丰神俊秀,宛若谪仙。
他眉目如霜,冷冷扫视着场上弟子,便不再敢有一人多言。
大家都敬他、怕他又忍不住仰望他、追逐他。
曾几何时,我也和他们一样,希望能让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得久一点,为此,我没日没夜地修炼。
即便师父说我根骨不佳,在修炼这条路上会走得无比艰苦,但我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最后换来的,是毅然决绝的一剑。
心口无端疼了起来,我轻轻捂着,不再朝江清词看去。
选拔很快开始,弟子们抽签上擂台,通过对练的方式展示自身本领,若被上方的首席弟子们看中,便可进内门。
我今早醒后想了很多。
自打死了一遭,心境也大不相同,什劳子恩恩怨怨着实无趣,不如过自己日子来得逍遥痛快。
我颠了颠手上那柄秀气的剑,习惯性地想要挽个剑花,冷不丁对上江清词的目光,手硬生生停住。
为了不教人发现,我这一场比试表现得尤为差劲,最后手中的剑竟还被挑飞出去。
急得陪我同来的圆脸丫头跳脚。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脑子里已经盘算着该如何离了天衢宗,去过逍遥日子。
结果不过片刻便出来了。
我看着递给我的内门弟子牌牌儿,嘴角抽了抽。
就凭我方才的表现,竟还能被选上内门,这选我的人莫不是瞎了眼?
“大师兄命你领了牌子便去他那儿。”
来传话的弟子狐疑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显然也怀疑我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获得了内门资格。
原来瞎了眼的人是江清词。
那便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拿着那块巴掌大的牌子往咏绥殿走去,半道儿忽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也和我朝着同样的方向。
即便看不见脸,我也认得。
那人是文玲儿,天衢宗的小师妹,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宝贝,更是江清词的心上人。
若我没记错,她应当死了,被我亲手杀死才对。
我默默停下脚步,目送她进了江清词所在的咏绥殿。
说到我与文玲儿之间的恩怨,当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文玲儿是被师父从山脚下捡回来的孤女,长得可人不说,一张嘴更是如抹了蜜那般甜。
更重要的是,她与江清词一样,都是天生道骨,于修行上要比旁人轻松百倍、千倍不止。
我没日没夜修行的法术,她只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能练成,我失败成百上千次的丹药,到她手里,仅一次便成功了。
这些天资上的差距,我即便妒,也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