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姜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雾玥……”姜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姜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姜雾玥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雾玥！”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姜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姜雾玥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姜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姜雾玥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姜清央身边跪下。
姜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容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雾玥，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姜雾玥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姜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雾玥，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姜雾玥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姜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姜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姜雾玥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知妩！
湛元禛的身影也出现在林知妩的身后。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他嘴角闪过一丝讥嘲。
不久前，姜雾玥才对他说过自己命不久矣，却原来，只是咳疾！
他走到灵枢前，淡淡道：“本王听闻老丞相病故，特来吊唁。”
就在他抽出香准备点燃时，姜雾玥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湛元禛眸色一沉，冷眼看她：“你又发什么疯？”
姜雾玥黑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不用了，王爷身份尊贵，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礼？”
湛元禛心里蓦的腾起一股怒意。
可当他看清姜雾玥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的脸时，那股怒意却莫名被一种烦躁取代。
他冷哼一声便甩开了姜雾玥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湛元禛将香掷回原处，带着林知妩转身便走。
临出门时，他冷声开口：“人死灯灭，姜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他的话，让姜雾玥瞬间便红了眼。
喉间骤然一阵刺痛，姜雾玥死死抿着唇，终是将那股腥甜之气咽了下去。
她转身，正对上姜清央担忧的眼。
姜雾玥心一颤，轻声道：“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是先去休息吧，祖父这儿我来守。”
姜清央看着妹妹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绞，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
……
出殡这日，姜老爷子曾经的门生只来了寥寥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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