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我被叫了家长。
我是独生女，爸爸常年在外工作，我妈很严格，从上学以来，我都被要求做到最好，永远第一的那种。
可高一学九科的压力，让我无暇顾及，所以高中第一次考试，我三个理科都没及格。
那天我挨了好一顿打，戒尺抽到手心的感觉挥之不去，从那之后我甚至对尺子已经有了惧怕感。
所以我学破了理科，终于能保持在前十左右，我以为足够，足够让我去学我爱的文科，可她似乎还不满足，她只想给我安排她想走的路。
我妈赶到办公室时，我站在班主任面前不敢抬头。
她和颜悦色叫我别怕，说文理分科，这是人生大事，当然要听听父母意见，好好聊聊。
可我冷汗直冒，看着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的母亲，那脸上带着不解和怨毒，悲哀与愤怒。
她真的愿意和我商量吗？
当然不会，我和她都心知肚明。
但我还是扯上笑脸，心底虚空的说了句。
「妈，你来了…」
果不其然，迎接我的是响亮的耳光。
「李若汐！这么大的事，你还自己做上主了！」
空气微止，老师们都抻着脖子，看着这场闹剧。
班主任拦着还想动手的她，我捂着脸，死死偏着头，不敢看我妈。
「若汐妈妈，咱们出去说吧，别动手打孩子。」
班主任挽起我妈的胳膊，我在后面小心翼翼跟着到了我们班隔壁的空教室。
路过的同学看着我的丑态，都八卦的往这边望，甚至那群每天在班级后边耍无赖的同学也凑起了热闹，扒着门玻璃，好奇张望。
我只能俯着身子，听候她的发落，期间只觉大脑充血，外面看热闹的人们，窸窸窣窣的讲话，听不出来，却也知道一定不是好话。
我妈弯下腰，捏着我的肩膀质问。
「为什么报文科？我都找大师算了，你学理科，专业报计算机，那是你最好的去处。」
我不敢吱声，眼泪滴在她手上，她嫌弃的甩了甩，低声骂了句——没出息。
「若汐妈妈，看孩子状况不太好，要不请假回家歇歇吧。」
「歇？敢歇，我就敢打断她的腿！」
她重新填了志愿报名意向，交到了班主任手中，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离开了。
班主任追了出去，我看着门口处挡着的同学们，他们眼中闪现的精光，压的我喘不上气，心浮气躁，我再也抗不过昏了过去。
03
送去医院，我被查出了抑郁症。
我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一旁竟松了口，说让我报文科。
有点好笑，我看了看时钟，这早就过了报志愿时间，她是算准了我没勇气反抗。
「若汐，妈妈错了，原谅妈妈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她将手机塞给了我，说让我好好放松。
我震惊不已，要知道，自打高中以来，她为了我的成绩，早就没收了我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