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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湿黑的头发黏在脸上和颈子上,明明歪着嘴角笑着,可那唇边的一抹笑意却十分渗人。
邹玉幽幽道:“祖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你看,我们的命都连在一起了,我要是死了,也会爬上来找你喔。”
那呵着凉气的口吻,还真像是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找人索命、纠缠不休。
贺氏刚呛了水还心神大乱,眼下更是被邹玉给吓得连连叫骂。
邹大伯见状,连忙就怒气横生地过来把邹玉扯开,将贺氏搀扶起来。
这时,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大喊:“我还没死呢!谁敢动我的阿玉!”
话一出口,冷不防又是连串的咳嗽。
邹玉还保留着原主的情绪,心尖一颤,抬眼就循声看去。
只见夏氏艰难地撇开人群,拖着病躯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从家里跑到这塘边来,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到邹玉身边时连站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一把搂邹玉在坏便失声痛哭。
这场面难免不让人伤感。
邹玉愣了一会儿,才生涩地拍拍夏氏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夏氏瞪着一双泪眼扫视众人,道:“你们凭什么将我女儿沉塘!凭什么!”
要是夏氏的爹、邹玉的外公还在的话,在这乡里肯定说得上话。
夏老先生曾是乡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教育过乡里的好几代人。
就连邹玉的爹邹云霄也是他的学生。
可惜几年前病死了,现在他的女儿也病殃殃的,乡长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落井下石。
王婆子指着邹玉便出声道:“她祖母把她嫁给我王家做媳妇了,彩礼钱都收了,可她实在太可恶,竟然将我儿子、她夫婿打成重伤!”
夏氏喘了两口气,看着贺氏,失望透顶,她道:“婚姻大事,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无媒人上门说亲,空口白牙就想毁我家阿玉清白,简直当天诛地灭!”
王婆子来气道:“你问问你家婆婆,是不是收了我的彩礼钱!”
夏氏气得狠了,喘息道:“我才是阿玉的娘!我还没咽气,你们就当我死了吗!”
邹玉连忙顺着夏氏的后背,道:“我和我娘全都不知情,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因为我祖母拿了钱什么都没说,我要是早知道要给王善顺做媳妇,肯定就不那么对他了。”
说着她就瞥了一眼边上的贺氏,又道:“王婆婆,冤有头债有主,谁收了你的钱,你找谁去呗。”
王婆子恶狠狠地瞪向狼狈的贺氏,贺氏朝邹玉啐了一口道:“疯丫头你说什么浑话!”
邹玉又不紧不慢道:“王婆婆,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她虽是我的祖母,可一直是和我大伯一家住的。她收了你的彩礼钱,理应是他们家嫁媳妇过去啊,怎么会扯到我头上来呢。”
王婆子下意识就把目光觑向看热闹的邹家姐妹花。
邹玉也朝她们看了一眼,“喏,两个当中你随便挑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