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问三回风轻才回神听个清楚,回答:“有有有,在我裤袋里。你……啊,这么多的血!”新娘子刚才情急之下催运玄功带他上树,全身劲气迸发,血行加速,伤口鲜血迸溅,耷拉着的左腿伤口血流如注,流向未及穿起鞋子的脚丫,再流淌下去,在空中飞洒,淋在树下虱牛身上,灰白中点点鲜血,颇有雪地红梅之色,只不过这景色没有半点美丽,只有凄惨。群虱仰头抢接洒落的血滴而食,又是恐怖又是恶心。
不但如此,连背后几个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血痂的伤口重新迸裂,再次出血。她说:“快点,叶子……给我。再耽搁下去,我会死的!你,帮我先……看看这……”忍疼坐起,曲起左腿支在树干上。
风轻战战兢兢地坐起来,与她正面相对。左手扶树,腾出右手从口袋掏出几片压皱了的叶子递过来。她失血过多,脸无血色,口唇寡淡,瞧来极其可怜。疼痛之下身躯微颤,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掉下去。
风轻担心之极:“你……你没事吧?”新娘子横眉冷对:“你看我像没事的模样?”接过叶子送入口中嚼烂再吐在手心,说:“再来,全都给我。”单腿夹不住横干,左手不得不抓住横干上一根斜斜向上的枝丫稳住身子,右手满手嚼烂的青糊糊的七姐妹叶糊,再没有手来接取风轻递过来的叶子,只得张口相接。
风轻明白她是为了带他上树才让伤口加重,过意不去,说:“我……我帮你弄草药。”塞了一把叶子入口大嚼。新娘子欲阻不及,只得由他。七姐妹略略一嚼,苦涩难言,风轻几乎吐了出来。知道这些叶子干系新娘子性命,强忍着不吐,只是苦着一张脸。
新娘子说:“嚼好了,吐在我手上。你须得腾手帮我敷药,包扎……别弄脏了手。快点!再给我一把,一起来……”
风轻依言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给她。挪身过来,靠着向上的枝丫,腾出一双手,颤抖着手解开血淋淋的单衣,露出血流如注的伤口。新娘子咬住下唇,把手中药糊敷上去。一把不够,再凑齐两人嘴里的药糊,终于成功地堵住伤口流血。
风轻吁了口气,拿过披挂在枝丫上的原来的单衣拧了拧,衣上鲜血淋漓落下,在空中迎风飞洒,溅落到树下虱牛身上,阳光下红白分明,触目惊心。风轻不敢细看,哆嗦着手,要来帮她裹绑。新娘子看他脸白唇青的脓包样,不由得有气,说道:“奇了怪了,到底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看你这副熊样!哆嗦什么?小心别把我伤口的药刮碰没了。”
风轻惭愧点头,强自镇定,把本就让她扯成相连两片的单衣小心翼翼地包住她小腿伤口,一层又一层,最后再打上结。新娘子紧皱的眉头到这时候才稍微舒解,松了一口气,说:“老天保佑,这下子舒服多了。还有没有草药?”风轻伸手入袋,摇摇头,问:“你哪里……哦,后面伤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