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程大小姐恼羞成怒，竟然当着程老夫人和程尚书的面就抽了秦老夫人鞭子，简直是没有一点教养可言！”
“这种女子，谁敢娶回家去，恐怕她后半辈子都嫁不出去咯。”
京城里议论纷纷，程十鸢这个当事人虽然雪天懒得出门，却也听了一嘴，对以后能不能嫁人她虽然无所谓。
但她可不会任由秦家人再在外面败坏自己的名声！
程十鸢正拨着棋盘上浓墨般的棋子，大丫鬟巧儿从外头进来，语气小心翼翼：“大小姐，柳姨娘听说您身子不适，来看您了。”
巧儿平日里做事机灵，程十鸢从前最倚重她。
她虽然脾气不好，可待身边这些丫鬟不薄，也从不对她们发什么脾气。
从前她不明白自己苛刻下人的名声是从哪传出去的，后来自己一失势，巧儿立刻向康琴投诚，她才明白，她的情况都是谁透露出去的。
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地从巧儿身上掠过，才淡应了一声：“请进来吧。”
巧儿被程十鸢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馅，感觉最近大小姐有点疏离自己，倒是重用起青黛那个榆木疙瘩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天可怜见的，瞧瞧这脸色成什么样子了，青黛，你是怎么伺候的！大小姐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着了风寒，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懒货！”
柳姨娘生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清秀模样，柳眉杏眼，她虽然是妾，但自从程芊有了福星的名头，母凭子贵，她竟混得相当于程家半个当家主母。
从前，程十鸢对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可上辈子后来她知道了不少柳姨娘和程芊干的好事，只能说对她们的恨不比对秦家少多少。
她未出阁时的好名声，可都是拜这对母女所赐！
正是因为自己灾星的名头太盛，才衬托程芊那个福星愈发响亮！
她一抬手，就捉住了柳姨娘的胳膊，冷冽道：“姨娘这是要替我管教我房里的人？”
柳姨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虽说听巧儿说程十鸢变了很多，可她印象里程十鸢还是从前那个对自己恭谨的模样，怎么会想到她会为了一个下人伸手拦自己。
“大小姐年幼，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丫头片子们的厉害，一个个表面上对你听话，私底下指不定想骑到你头上来，姨娘如今受老夫人和老爷的托付管着后宅，自然要替大小姐管教她们。”
程十鸢冷笑了一下，没说话，但手上的力度开始加重，柳姨娘吃痛挣扎起来：“放手，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程十鸢甩开了她的手腕，又拿过手帕擦了擦手，把每根手指都擦干净，才对着柳姨娘早已黑成锅底的脸色说：“我的人，还轮不到姨娘来管教，若是谁敢在我面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便把这人活活抽死，再剁碎了喂狗就好。”
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天真无邪笑道：“反正外人都说我我冷血无情、残暴不仁、虐待下人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