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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回到从前与兄长相依为命的青竹巷。
往事种种回到脑海里,死前的不甘和懊悔,挥之不去。
我在家里静静坐着,屋里一股子潮味。夕阳穿过层层叠叠的屋角,落在家里唯一的窗台上,每日家里只能看到这么一点光亮。
忽然听见墙角传来声声闷响,有什么记忆击中我。
冲了出去,果不其然看见有个少年被摁在墙角打,而出手那个正是我兄长江念河。
「哥!别打了!」我喘着粗气,朝他们喊。
两个人都有些错愕地看着我,宁衍知嘴角挂着伤,脸上的淤青格外显眼,墨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不出情绪。
我却仿佛透过他能看到上辈子冰冷狠毒的他…
我拉着兄长回家,「别打他,听我一次。」
上辈子,和今天一模一样的事情,宁衍知偷了我家两条咸猪肉,被兄长发现,痛打了一顿,可他不求饶,嘴里只念叨着「我会还的,会还的……」。
青竹巷住的都是穷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兄长出摊做生意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什么也不信他,最后把他打了个半死,又将那两条猪肉拿了回来。
可现在我知道,宁衍知不会撒谎,他将来会从军,投靠怀王,等到改朝换代之时,他会成为权臣,如何会欠这点债?
我踩着步子回家,脑海中都是刚刚的画面,我把猪肉塞进他怀里,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坚定双唇微启,「我定会还你。」
其实,我倒也不是心疼这两挂猪肉,只不过卖他个人情,想着以后他发达了,还能时时念着我与哥哥的好。
回去的路上兄长念叨了一路,「小溪,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呢,那可是我们过冬的肉。」
「哥,你那儿不是还有银子么?」我轻笑着,口气稀松平常。
兄长明显没想到我会知晓,「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他上辈子拿着这钱,还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这次,我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哥,巷头的高个儿是不是同你说要将他那个档口盘给你?」
「你如何知?」
我肯定知道,上一世因为盘下这个档口,还借了高利贷,可没过多久世道就开始乱,到处打仗,不光银子赔了,兄长为了护那个档口,还被叛军打断了一条腿。
「哥,你别管我如何知晓,但档口绝对不能买,你若是信得过我,将手上的钱拿去买粮食,要打仗了。」
兄长半信半疑,但在我的再三催促下,还是照做。
两个月后,北边战事爆发,粮价翻了几番。
这事儿成了。
02
为了攒钱屯粮,除了借钱,还靠省钱,我和哥哥饿得面黄肌瘦,当把家里囤的粮都卖了,我割了块肥肉回家。
一下锅,猪油滋滋冒烟,香味瞬间浸透了整个屋子。
夜里,数着到手的二百两银子偷着乐。
兄长凑过来问我,「小溪,你算得真准,说要打仗便真的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