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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什么?”
“妈妈问,那人是阎王爷吗?”
说完这话,罗川静了几秒,我们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终,她挑挑眉,倒也无所谓,便放弃了逗笑的期待。
来采访罗川之前,我已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这是个有名的老女人,然而她的傲慢和成就同样有名。因为古怪的坏脾气,她终身独居,遭人厌恶,难以接触。
我们约在她家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见面,我已做好了遭遇万难的准备。谁想到,我竟踏上了这世间最远的路——罗川的套路。
见面甫一坐定,她竟开始讲了笑话。
这是我接的第一个大稿,我紧张得双手满是汗,却不想丢了职业范儿,被一眼看出是生瓜蛋子,心里提着一口气不敢松懈。我坐得挺直,面前摊着笔记本,面对突如其来的笑话,不知该顺势笑着拉近关系,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采访。
“你是个理智认真的人。”她对我下了评定,“认真的人会很辛苦。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不该活的这么累。”
“什么意思?”我皱眉。
我搞不懂这个女人。
可她却似乎一眼就把我看透了。说实话,我讨厌这种感觉。
罗川笑着摆摆手,显然她已打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顺手拿起烟盒磕出一只烟。我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贴示,她用眼神笑了一下,似乎又在感叹“你这个较真的年轻人。”她将烟盒客气地让给我,见我摇手拒绝,便用嘴将香烟直接从烟盒里叼了出来,点燃。
她左手拢着火光,无名指的戒指镶嵌着夸张的宝石。烟气笼罩了这个不再年轻的女人,但她的目光依然犀利,见我打量那戒指,便干脆摘下来,笑了笑,从桌上滑给我。
“觉得过分吗?”她问。
“它很美丽。”
“我这样的年纪,半脚入土的老女人,竟不肯安分朴素,仍佩戴如此夸饰的戒指,”罗川问我,“记者小姐,你觉得过分吗?”
她笑的时候,嘴角已有了淡淡的纹路,但她的牙齿仍然洁白,妆容精致,目光明亮。
我摇头:“并不夸——”
“我的意思是,”她打断了我的话,“我问了问题,但你的回答并不重要。”
我有些发愣,什么意思?
“记者小姐,你今年多大?”
“二、二十三岁。”话题转移太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本科刚刚毕业。”
“是的。”
“你学习刻苦,喜欢这个专业,也有些职业野心。”
“……嗯。”
她点点头,了然了:“那么。”
“你来采访我,除了因为报社的选题要求,恐怕还有点好奇心。”罗川抽着烟,似笑非笑,“想见见我这个名声远扬的女人到底什么样?作为你的一名同性,我的经历似乎更容易鼓舞你。你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你想知道我到底如何走到今天,也许,你期盼着自己能学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