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抬眸，眼中已然含上了晶莹的泪光。
闻言，裴行甚是紧张地蹲下身去，“公主哪里疼，是磨到了，还是被什么硌到了？”
沈染扁了扁嘴，“不知道，脚后跟很疼，火辣辣得疼。”
裴行深知，将公主抱起，不让她脚沾地，才能减缓她的疼痛。
但，有关公主声誉，不能冒这个险。
毕竟，他们还在李府内，难保不会被人撞见。
事急从权，裴行只能扶着沈染的胳膊，好让她借着他的力行走。
路上，沈染软声软气地开口道。
“我想忍一会儿的，可是没想到会那么疼呀，我也不想让阿行担心的。”
裴行为着没能及早发现异样而自责，越发听不得这种话。
他边走边对她说：“公主无需忍耐，是我失职。”
李府后面停着好几辆马车，裴行用目光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们那辆。
不巧的是，有人过来了。
他现在正如此近距离地扶着公主，不能被人发现。
千钧一发之际，沈染指向其中一辆马车，目光中含着一抹少女特有的精明。
裴行会意，也不管那是谁的马车，在被人看到前，立即将公主送进车厢，自己则闪身到暗处。
他动作极快，后面的人只看到有人进了马车，却没看到是谁。
他们倒也没有过多在意其他人，一路谈笑风生。
“言之兄，我最近新作了一篇赋文，有几处举棋不定，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论述较为合适，今日既遇见言之兄，烦请指教一二。”
顾绍昀，字言之。
与他并不相熟之人，不便直呼他的名讳，就会称呼他的表字。
顾绍昀九岁中进士，写得一手好文章，每一篇都被选入翰林院，成为后生模仿学习的范文。
平日里，找他讨教文章的人不计其数。
他性子温和谦逊，从未拒绝过这类求助。
孔夫子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的学术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仍能够怀着这般谦卑的心态，因而越发受众学子的敬重。
好学之人比比皆是，顾绍昀光是参加霓成公主的葬礼，就收到了好几篇求他批注的文章。
眼下他也没有推脱，长身玉立地站在对方的马车前，不畏严寒地与其当面讨论。
他寥寥几句，就为那人解了惑。
“言之兄不愧是翰林院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