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无她，又如何听得进她的话。
午时过半，风雪已停。
苏意卿独坐后园庭内，晓春怕她冻着，便回房去拿斗篷。
许是周遭太过安静，让苏意卿不觉想起和谢楚河的初见。
那天也是这样的雪天，时为先锋的谢楚河凯旋回京。
马上马下，一眼便是倾心……
“真巧啊姐姐，你也来赏雪。”
烟儿的出现让苏意卿脸色一河，才平复的心绪又起了波澜。
她站起身，绕过眼前的人准备离开。
“姐姐留步，妹妹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苏意卿声音淡漠：“我同你无话可说。”
但烟儿似是毫不在乎，自顾自道：“三个月前，将军从贼人手上把我救下，我便决定此生非将军不嫁。”
她顿了顿，接着说：“不瞒姐姐，妹妹和将军早有肌肤之亲，所以还请姐姐容我安身。”
没等苏意卿反应，她突然倒下台阶。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在地上哀吟。
而她身下的白雪，渐渐被染成片血红。
正当苏意卿想唤人来时，被丫鬟搀扶的谢母急切而来：“烟儿！”
看到那一团殷红，她如遭雷击：“来人！快叫大夫！”
眼见痛晕的烟儿被抬走，谢母冷冽的视线落在苏意卿身上。
“啪！”
突然的巴掌扇的苏意卿踉跄了几步，谢母的怒骂如冰刺袭来：“毒妇！你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也罢了，还要害烟儿的孩子！”
“娘，我没有……”
“住口！”谢母瞪着她，怒不可遏，“等楚河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这个蛇蝎女人！”
话落，她转身朝梨香苑去了。
苏意卿怔在原地，夹着委屈的悲凉淹没了她的心。
谢楚河，你骗了我……
酉时三刻。
炭火正旺，苏意卿心中却始终一片冰凉。
不一会儿，玄色的身影卷带着寒风而入。
看着榻上面无表情的人，谢楚河冷着脸：“苏意卿，你还要造多少孽？”
苏意卿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七年来，唯今日，他为烟儿直呼自己姓名两次。
何为孽？不过是将当年孩子夭折的事归咎于她身上。
“所以，你要休了我吗？”
谢楚河一怔，俨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
不等她回答，苏意卿便站起身，黯淡的目光望着他。
“也不必你休，我自请下堂。”
